交換......

此時周圍是一片嘈雜聲，似乎是有人在念祝禱，似乎是有人在為程風求情，好像還有人在隱隱低聲哭泣。

可是程風的腦袋里一片空白。

就只有一個念頭。

交換什么？

火勢好像又比剛才大了一些，可程風的急迫與此無關，而是因為他腦海中的念頭。

順著剛才的想法，程風仿佛重新走了一遍所有的思緒。

天降大旱，并不是因為程風，是因為每個百姓自己本身就有要經歷旱災的業力，程風激怒城隍，不過只是一個導火索。

所以就算沒有程風激怒城隍的事情，他們也要經歷這樣的痛苦。

即便是這次燒了程風，可以讓城隍爺免除責罰，將來他們也仍舊要經歷旱災。

因為痛苦是注定的。

就像程風此刻在火上熏烤，已經提前體會過了這種痛苦，所以思路會變得無比清晰。

這就是人和業力之間的關系——如果業力沒有發生，那么不論如何，哪怕人有時候會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事后都覺得自己當時腦子有問題了，但是不論如何，都會讓事情發生，讓那個或者痛苦、或者快樂的業力浮現出來。

只有業力結束之后，人的思路才會從業力中解綁。

打個比方，一個男人注定了這輩子要和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在一起。

那么，在他將要經歷的傷害完全經歷過之前，不論如何，他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怎么看這個女人都順眼，不管周圍人如何勸阻，他也無法離開這個女人。

唯有業力結束后，他才會幡然醒悟，發現自己之前的想法多么荒誕。

此刻程風幾乎快要笑出聲來......這大火的熏烤，這干渴的感覺，就好像是讓他提前承受完了業力，所以程風的腦海在此刻變得無比清晰。

但是，其他百姓該要經歷的業力，還沒有經歷過，所以干旱必然會持續下去。

這就是為什么程風等了這么多天都沒等到一片積雨云的原因。

如果想要讓老天下雨，唯一的辦法，是先讓百姓心中關于干旱的業力浮現出來，把那種痛苦先耗盡。

或者......

程風的腦海中，那個詞再度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