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看了他一眼,繼續道:“先王也曾格外偏愛南疆。哦,對了,他曾命人在南疆挖掘了一個寶庫,裝滿了古老的魔法寶物,可惜還未來得及細細品鑒……”
齊樂人的腦中回想起了夜鶯曾經說過的話——這是寧宇曾經打算用在自己身上的古老魔法秘儀,它的名字,叫血之祭祀。只是,他還沒來得及用上,就已經完全瘋了。
血之祭祀,茶灣城竟然與血之祭祀有關!
齊樂人心中一凜,這件事十萬火急,必須盡快解決!
可是寧舟已經忘了這件事……這要怎么演?齊樂人一邊焦急,一邊在心中編起了劇本,快把“妖妃”人設拎出來用用,編個符合人設的理由。
剎那間,齊樂人已經準備好,他挽住寧舟的胳膊,用魅魔格外誘人的口吻叫道:“陛下~那可是茶灣城,茶灣城哦!”
這個神情,這個語氣,寧舟夢回十八歲,下意識地配合:“嗯,怎么了?”
“您答應過我,要舉辦一個隆重盛大的婚禮。”魅魔王后甜蜜地撒嬌道,“我覺得南疆很好,我們魅魔都喜歡南疆,特別是茶灣城。婚禮就在茶灣行宮舉辦怎么樣?我們現在就率軍去平叛,用那些該死的叛徒的血染好婚禮的地毯,我們從它們的尸體上踏過,對主發誓我們要永遠相愛永不分離,這多么浪漫啊~我等不及了,我們現在、立刻、馬上就去茶灣吧!”
毀滅魔王似乎被愛人迷住了,想也不想地說道:“好。”
他的語氣里透著隱隱的期待,仿佛他也在迫不及待地渴望著這樁盛大的婚禮。
魅魔王后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他回頭在惡魔領主們的身上逡巡:“舉辦婚禮的事情,我要安排給……災厄,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呀。這么重要的婚禮,如果出了一絲一毫的紕漏,你知道后果的吧?”
災厄惡魔悚然一驚,下意識地說道:“可兩位不是已經結過……”
它可沒有寧舟被新造的記憶,在它的記憶中,這兩人三年前在地獄火湖中舉行過婚禮了——雖然那個婚禮簡陋得令人發指。
齊樂人用殺人般的眼神阻止了它說出真相,災厄恍然大悟:哦,確實,那也太簡陋了,挑剔又矯情的魅魔怎么會承認那是他的婚禮呢?他當然要重新舉辦一次奢華到讓整個魔界艷羨的儀式,這樣才能滿足他炫耀的欲望。
災厄當即挺胸,大聲道:“盛大、隆重、輝煌、奢靡,這才是您與陛下應該擁有的婚禮,請放心地交給我安排,我保證為兩位獻上一個終生難忘的美妙婚禮!”
齊樂人滿意地笑了。
………………
默冬嶺城的盛夏行宮。
起居室中,龍蟻女王剛剛匯報完了情況,空氣里一片死寂。
寧舟聽完了血之祭祀的部分,陷入了沉思。他不記得這件事,但是齊樂人在小木屋中跟他略略提及了一些,他知道自己所用著的身體不是本體,而是一具化身,他的本體被鎖在了血之祭祀中,抵御著世界意志的詛咒侵蝕。只要他們融合,他支離破碎的記憶就會恢復正常。
那個時不時在他心底響起的聲音,就是他的本體嗎?除了本體之外,另一個聲音呢?是毀滅本源中的惡欲嗎?
別再假裝清醒,其實你早就瘋了。
這句不祥的詛咒在他的腦海中回蕩著。
“寧舟,你還有什么想問的嗎?”齊樂人拉了拉他的手。
寧舟從自己的憂慮中回過神來,問道:“也就是說,三年前我在茶灣城的‘那個地方’舉行了血之祭祀的儀式。當時茶灣還是權力魔王的地盤,為什么選了那里?”
夜鶯說道:“只有那里可以。那里被稱為星之崖,被天然的迷霧魔法陣包圍,必須用星相來定位坐標。‘沿著群星之河的道路,星星的坐標指引你穿過迷霧,抵達時間與空間的縫隙’。我曾經去那里實地考察過,山崖上有一萬年前海洋生物的痕跡,非常古老。不論是人間界還是魔界,唯獨那里有一道時空縫隙……請相信我們這一族傳承在死亡之海中的知識,這些都是來自于世界意志的知識。”
時間與空間的縫隙,這個詞太熟悉了。齊樂人不禁回想起了太古世界,難道星之崖就是太古世界中深淵縫隙里的避難所?當初那里可是海底,如今卻成為了山崖,滄海桑田不過如此。
“以你們之見,茶灣城的叛亂是偶然,還是有人知道了這里藏著血之祭祀的入口?”齊樂人問道。
夜鶯和阿婭面面相覷。
阿婭說道:“這是只有我和陛下知道的秘密。我是他的守密人,保守著星之崖的秘密。除我們之外,沒有人知曉地點。”ъiqiku.
夜鶯點頭:“是的,現在因為寧舟就在她面前,得到他的允許,她才能把整件事透露給你。”
“地點可能保密,但是血之祭祀這件事呢?寧舟這三年來本體并不在魔界,議事團中的人真的不知道嗎?”齊樂人問道。
阿婭訥訥道:“這……不可能瞞得住。”
這件事在議事團的核心成員間早已不是一個秘密。也就是說,假如有人從一開始就有預謀,并且耐心收集情報,推斷出血之祭祀的大致地點是極有可能的事情。那個人也許無法把地點精確定位到星之崖,但是它已經知曉它要找的地方就在茶灣城中。
齊樂人的心情凝重:“假如,我是說假如,這場叛亂的幕后主使掀起叛亂是想趁此機會找到星之崖的坐標,并且成功毀掉了星之崖,會有什么后果?”
阿婭的面色煞白:“絕不可以!一旦星之崖被毀,陛下的本體就會永遠迷失在時空之中,他再也回不到現世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