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把懷里捂得熱乎乎的企鵝蛋交給了齊樂人,齊樂人笑瞇瞇地接過,又勾了勾手指示意寧舟彎腰,他懶得起身,但是想要給寧舟一個吻。
寧舟期待地俯下了身,在得到了甜蜜的頰吻之后仍不滿足,用鼻尖蹭了蹭愛人的臉頰,暗示他想要更多。
齊樂人于是又在另一邊臉頰上也親了一口,可是他的愛人比他想的更貪心,得到了兩個頰吻的寧舟還在期待地看著他,隱含著渴望的視線注視著他的嘴唇。
心中的小天使又撲棱著翅膀飛了出來:快親親他,他好想你親親他!
小惡魔則伸手一把將小天使揪走了:笨蛋,這種時候要釣他!情趣懂不懂?快釣!
于是,狡猾的魅魔笑瞇瞇地用手指抵住了情人的嘴唇:“這個吻先扣下了,等你筑好了巢再獎勵你。”
他的情人心有不甘地咬住了他的手指,含在嘴里用牙齒輕輕地咬了一口,這才戀戀不舍地去建房子了。
齊樂人默默看著手指上的一圈牙印,這才后知后覺:怎么好像他也被寧舟釣了?
………………
荒蕪遼闊的雪焚高原,綠洲季因為魔龍而提前到來,但是這里不是溫暖的大裂谷,而是依舊寒冷的雪松林,極寒的氣候下,獅鷲都哆哆嗦嗦地來到篝火旁取暖。
齊樂人沒有趕走它的意思,這是他先前的臨時坐騎,他摸了摸獅鷲的毛發,給它喂了點吃的,回頭還要把它還給阿婭。
阿婭……想到這里,齊樂人掏出筆記本,用筆在上面記錄最近的情況,寫起了下一步的計劃。寫完之后他又給阿婭寫了一封信,交給獅鷲:“去吧,麻煩你去送信了。”
獅鷲不情不愿地起身,對于這種辛苦活很不樂意,但是礙于眼前這只惡魔身上似有若無的威壓,它很識時務地任由他把信件綁在了腿上,朝著默冬嶺城飛去。
雪原上又只剩下了寧舟和齊樂人,哦,或許還要算上一只還沒孵出來的企鵝蛋。
齊樂人在附近溜達了一圈,逮住了兩只不太聰明的松雞,順便把它們被捕前正在啄食的凍蘑菇也薅走了,嫌棄這頓餐點不夠豐盛,齊樂人進了領域,在沙丘行宮里找了點吃的。雖然吃不吃東西對他們來說無所謂,但是一起吃飯這是儀式感。
晉升領域之后,沙丘行宮外圍的沙漠面積縮小了,草原和林地倒是擴張了不少,齊樂人檢查了一下領域內的新變化,琢磨著回到黃昏之鄉之后要怎么合并領域。
他、司凜和幻術師對此事早有默契,不論是誰率先晉升領域,都要肩負起先知交給他們的責任,將自己的領域與黃昏之鄉融合,這樣一來黃昏之鄉領域的面積就可以持續擴張,至少能夠覆蓋整個東極教區,屆時可以庇護更多的原住民和玩家。
但是他暫時不能回黃昏之鄉,他必須先解決血之祭祀的后遺癥問題。他倒是很想喚醒自己的本體,好讓自己同時在兩地活動,但是他剛剛晉升領域,目前還做不到這一點。
齊樂人掰著手指算著接下來要辦好的幾樁大事,又開始心累地嘆氣,距離魔界最終的加冕儀式只剩半年的時間了,這一戰事關整個世界的未來,他得確保寧舟以最好的狀態前去。
說到狀態,寧舟現在看起來還挺正常的,沒有任何發瘋的跡象……但是齊樂人能感覺到一點微妙的不對勁之處,他無法用語描述,但是他的直覺通常很準。
齊樂人拎著兩只松雞回到了小木屋前,寧舟已經快要安裝完屋頂了,正在釘最后的木條。
見到齊樂人回來,他迅速干完了最后一點活,從屋頂上跳了下來。
“我建好了。”寧舟在積雪里擦了擦手,一臉期待地看著齊樂人。
齊樂人眨了眨眼:“我要先參觀驗收一下。”
屋子不大,齊樂人以曾經專業的眼光目測了一下,大概只有二十平方,里面空無一物。
寧舟羞愧地說道:“家具還沒來得及做……”
齊樂人看著忐忑的愛人,想捉弄他一下的毛病又犯了。他拿出了一把水平尺現場驗收:“這個墻體有點傾斜……地面也不是水平的。小伙子第一次建房子吧?水平還有提高的空間。屋頂的防水沒做過吧?這樣會漏水哦。”
寧舟懵了,愣愣地看著齊樂人像是個最挑剔的業主一樣,檢查起了木屋里的每一寸角落,他已經感覺到那份獎勵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最后,齊樂人把水平尺一拍,笑瞇瞇地說道:“公布驗收結果:不合格。”
寧舟一臉沮喪。
“但是還有一個補救的機會。”就在失落之際,耳邊傳來齊樂人帶著笑意的聲音,“現在來幫我擺放家具,只要把軟裝弄好了,勉強算你合格啦!”
寧舟松了一口氣,開始聽齊樂人的指揮,把他從領域里掏出來的家具一件件地放在對應的位置上。
簡陋的小木屋迅速被一堆奢華家具填滿了,克里爾羊奴的發熱地毯被鋪在了木地板上,窗戶掛上了漂亮的重緞絲質窗簾,角落里的柜子雖然也是木質的,但是一看就和粗糙的小木屋畫風不同。
最后,齊樂人動機不純地放了一張寬敞的雙人床,快樂地拍了拍柔軟舒適的床單,他準備把寧舟騙過來,以發放獎勵為由把人親暈,然后……
雀躍的心情讓魅魔的尾巴都忍不住搖晃了起來,寧舟的視線被那條調皮的尾巴吸引了,一直盯著它看,神情若有所思。
齊樂人納悶:“怎么了?”
寧舟遲疑了一下:“剛才我就想問……你的尾巴,是什么時候長回來的?”
這一刻的詫異,讓齊樂人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他猛然意識到那股不對勁的源頭,也想起了被他有意無意忽略的東西。
寧舟的狀況從來沒有好過——他原本的記憶已然被詛咒吞噬,只剩下那段新造的記憶,支撐著他在黑暗中艱難前行。.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