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能不能別提了。”雷老五立馬捂住左下肋,臭著臉:“我現在還覺得被踢得地方痛得不行。”
“噗嗤。”維克托笑了,口氣緩和道:“所以啊,別以貌取人。”
雷老五被訓得頭疼,擺擺手叫他:“滾吧滾吧。”
維克托就和黑頭一起走了,雷老五自己在聚義堂嘔了一陣子也回家去準備要帶的衣服去了。
獨立洲。
雨絲斜斜地織著,把天壓得很低,像塊浸了水的灰布,沉甸甸地罩在墓園上空。
南天逸握著黑傘的指節泛白,傘骨被他攥得微微發顫,傘面承接的雨珠順著邊緣滾下來,砸在他黑色西褲的褲腳,洇出一圈圈深色的濕痕。
他的視線越過前排默立的人群,落在那方新翻的泥土上。
“下葬!”隨著牧師沉聲喊葬。
棺木沉下去的時候,發出一聲悶響,像錘子敲在他的心上,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
這里原是謝聽云最寶貝的地方。
謝聽云最喜歡呆在他們家后院的小花園,她總說這里的陽光最好,泥土帶著甜氣,種出來的月季能開成一團團火焰。
他記得去年這個時候,妻子穿著碎花裙,蹲在這片土里埋花籽,陽光落在她發頂,金閃閃的。她回頭沖他笑,鼻尖沾了點泥,“天逸你看,這是我新找的品種,叫月光,開出來是奶白色的,晚上會發光呢。”
可現在,這片她親手侍弄的土地,要永遠藏住她了。
南天逸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心里空蕩蕩的,卻又沉重得無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