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衣衫襤褸,修為只有可憐的凝丹境,不斷作揖哀求。
“上使明鑒啊……實在是……實在是靈田收成不好,小老兒拼盡全力也只湊出這些……求上使寬限幾日,小老兒定當補上……”
“寬限?哼!姜瀾圣女即將沖擊真圣,帝釋天大人不日也將駕臨我族,庫府正需大量資源!耽誤了圣女和帝釋天大人的大事,你擔待得起嗎?!”為首的一個獐頭鼠目的頭目一腳將老者踹倒在地,唾罵道:“沒用的旁系廢物!就知道拖后腿!”
旁邊一個弟子諂媚道:“劉頭兒息怒,跟這些旁系的賤種有什么好氣的。聽說宗家那邊,因為圣女和帝釋天大人關系密切,又得了不少賞賜,真是威風啊!”
那劉頭目聞,臉上也露出與有榮焉的得意:“那是自然!帝釋天大人何等人物?能看上我們姜家,是我們姜家的福氣!聽說大人隨手賞賜給圣女身邊人的丹藥,都夠這些旁系廢物修煉幾十年了!這老東西還敢克扣供奉,真是找死!”
老者趴在地上,咳著血,不敢反抗,只能無助地哀泣。
躲在暗處的姜月璃,聽著那刺耳的語,看著那熟悉的欺壓場面,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姜瀾的威風,帝釋天的權勢,是建立在無數旁系的血淚與屈辱之上的!而她母親,當年又何嘗不是這樣被逼至絕境?
她強忍著立刻出手將這幾只螻蟻碾碎的沖動,現在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她身形微動,準備從另一側離開。
然而,就在她轉身的剎那,那個剛剛踹倒老者的劉頭目恰好抬頭,一眼瞥見了巷口轉身欲走的姜月璃。
雖然她已刻意收斂氣息,穿著普通,但那清冷脫俗的氣質、窈窕的身形輪廓,在這破敗的旁系區域,依舊如明珠般顯眼。
那劉頭目眼睛頓時一亮,臉上露出淫邪之色,竟暫時放過了地上的老者,帶著幾個手下晃了過來,攔住了姜月璃的去路。
“喲?這是哪家的小娘子?面生得很啊?不是我們這片的人吧?”劉頭目摸著下巴,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姜月璃身上打量,“長得倒是標致水靈,在這旁系雜碎堆里真是可惜了。怎么樣,跟哥哥們去宗家外圍伺候,保證比你在這里有前途,若是運氣好,被哪位宗家管事看上,嘿嘿……”說著,竟伸手想要去摸姜月璃的臉。
其他幾個弟子也發出猥瑣的笑聲,圍攏過來。
姜月璃的腳步停住了。
她本不欲節外生枝。
但螻蟻再三挑釁,甚至觸及她的逆鱗。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就在那劉頭目的臟手即將觸碰到她的面紗的瞬間——
“鏘!”
一聲清越劍鳴仿佛自九幽響起,冰冷刺骨!
一道細微如發絲的劍光在場中所有人眼中一閃而逝,快得超越了思維反應!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
那劉頭目臉上的淫笑瞬間僵住,瞳孔急劇放大,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難以置信。他的動作停滯在半空,然后,一道細細的血線自他眉心浮現,向下蔓延,穿過鼻梁、嘴唇、咽喉、胸膛……
他身后那幾個同樣僵住的弟子,脖頸處也同時出現了一道一模一樣的血線。
噗通!噗通!
幾聲沉悶的倒地聲響起。這幾人連慘叫都未能發出,便已氣息全無,身體被那道極致鋒銳的劍氣瞬間湮滅了所有生機!
直到尸體倒地,鮮血才緩緩從劍痕中滲出,染紅地面。
那倒在地上的老者目瞪口呆,嚇得渾身哆嗦,說不出話來。
姜月璃看都未看地上的尸體一眼,劍指一并,凌空在那面斑駁的墻壁上刻下四個龍飛鳳舞、劍氣森然的大字:
血債血償!
刻完字,她身形一晃,如同青煙般消失在原地,仿佛從未出現過。
直到她離去良久,才有其他旁系族人膽戰心驚地探出頭來,看到地上的尸體和墻上的字,頓時引發了一片恐慌和騷動。
消息很快傳到了負責這片區域治安的姜家巡邏隊耳中。
一隊裝備精良、由一名仙臺境初期修士帶領的巡邏隊迅速趕到現場。當他們看到墻上那四個蘊含凌厲劍意、仿佛能刺傷神魂的大字時,所有人臉色都變得無比凝重和難看。
“好可怕的劍意!出手之人修為絕對在我之上!”那仙臺境初期的隊長心驚肉跳。
“血債血償?是針對我姜家來的?”
“查!立刻上報!嚴查近日所有進入天淵城的陌生劍修!”隊長厲聲下令,心中卻蒙上了一層不祥的陰影。
這劍意,讓他感到發自靈魂的戰栗。
姜月璃早已遠遁,回到了客棧。她知道此事必然會引起姜家注意,但她不在乎。這只是開始,是向姜家、向姜瀾宣告她歸來的第一步。
她需要更快地提升實力,需要找到下一塊乾坤界碎片。
她開始有意識地打聽關于古遺跡、秘境的消息。
數日后,在一處修士交換情報的黑市中,她偶然聽到一則消息:位于姜家勢力范圍邊緣的瀾雪城,即將舉辦一場大型拍賣會,據說壓軸之物中,有一件來自“隕星湖”古遺跡的奇異羅盤,可能與遺跡深處的秘密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