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李卿落是個習武之人,又自幼在山野長大,光腳下河摸魚的事小時候也沒有少做。
所以也只是心里掙扎了一半,便自在地跟著脫鞋并踏入殿內。
殿內的地板鋪滿了地毯,而地毯竟然都是暖熱的。
就這么光腳,竟也不覺得冷。
皇庭的奢靡,李卿落今日也算是體會到了。
李卿落作為婢女跟著阿娜爾上前,向西域皇庭得單于骨都侯參拜。
“阿娜爾拜見單于哥哥。”
“不知這幾年哥哥過得可還安好?”
“阿娜爾許久沒有來拜見哥哥,是阿娜爾的罪過。”
這些簡單的西域話,李卿落都聽了個明白。
而那骨都侯也快速起身過來,親自將阿娜爾扶起。
“阿娜爾什么時候如此見外了?”
“不過你確實要常回來才是。”
“庫爾特都到皇庭這么久了,你也不來將這個逆子捉回去,成何體統啊?”
“我問過他,可是你們吵架了。”
“他說你還是舍不得放開手里的大權,所以才將他逼得喘不過氣來。”
“阿娜爾,哥哥知道你這些年不容易,為了皇庭的安穩當年也犧牲了自由。可是孩子大了,他是烏孫的血脈,也是自由飛在天上的鷹。”
“你不能再將他的翅膀拴住,讓他體會不到一頭鷹真正應該體會到的快樂啊。”
“你可明白哥哥話中的意思了?”
“今晚就在宮中用宴,吾已經傳召了庫爾特,你們母子倆也該見一面好好聊聊了。”
阿娜爾不動聲色地謝著恩:“是,阿娜爾就聽哥哥的。”
骨都侯單于還有要事,讓阿娜爾自己在宮里轉轉,不想拜見太后和閼氏也不必去拜見。
說完就匆匆先走了。
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阿娜爾今日帶進宮的婢女和侍衛都是什么人。
反正他也根本不在乎。
殿內的其它奴仆都跪趴在地上,等著阿娜爾吩咐。
阿娜爾許是覺得煩悶,起身帶著李卿落又去了花園。
“別看這滿園景色如此華美,實際上這宮里,也早就爛透了。猶如一坑爛泥!”
阿娜爾想到自己的母妃。
當年母妃被父王親自殺害,卻被栽贓在別的妃子身上,就只是為了讓阿娜爾出嫁烏孫可以隨意處置這個妃子。
直到后來阿娜爾自己反應過來,父王說的一切未必就都是真的!
他或許才是那個真正的兇手!
所以當年父王病重,阿娜爾也趁機在其中渾水摸魚給父王下了毒。
不過一個月,父王就徹底撒手人寰去了。
然而,阿娜爾下毒的行為就真的沒人察覺嗎?
從那以后,大閼氏看她的眼神就總是帶著一股冷意和厭惡。
而單于哥哥骨都侯的新閼氏也總是防著阿娜爾一層。
就連骨都侯這個幼時對自己最好的哥哥,也總是用審視的目光深深盯著阿娜爾。
如果他們真的知道自己下毒的真相,那便是既享受了等待的成果,卻又厭惡自己這個兇手。
那為何不干脆揭發呢?
或許是因為他們自身也不干凈。
從那以后阿娜爾就徹底看清了皇庭。
如今面子也不做了,又豈是阿娜爾自己真的不愿去見后宮這兩個女主子?
只怕是她們,更不想見自己吧。
“有古怪。”
阿娜爾說著掰斷手中的樹枝,“到底如今我也是烏孫的太后,她們便是厭惡我,也絕不可能做到這地步。”
“除非,是不敢見我!”
阿娜爾極快的反應了過來,然而她在皇庭的眼線這些年早就被明里暗里都給拔除了個干凈。
后來又培養的,從庫爾特來到哈拉城后,這幾個月也徹底沒有了響動。
只怕也是都沒了。
所以她也打聽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如今,只能靠李卿落這個異族人和她的手下,或許還能給她帶來驚喜。
李卿落:“稍安勿躁。”
“今日一進城,晚輩已經派了五個殺字混入人群中去打聽消息。”
“再怎么,也能得到點線索的。”
阿娜爾:“皇庭如今把一切消息都給捂得死死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不過,坐以待斃絕對不是我阿娜爾的性子。”
“走,我還想起一人來,或許她能給我帶來點驚喜呢?”
阿娜爾帶著李卿落在后宮亂轉。
結果竟然轉到了一處王妃的院子外面。
阿娜爾:“爬上去……等等。”
她看了眼李卿落,隨后打消了這個念頭。
“等我爬進去,再來給你開門。”
李卿落一笑:“何必如此麻煩呢?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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