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跟在后面的秦陵氣的狠狠錘著胸口:哎喲,跟著她真是倒了血霉了!成天怎么就那么多活兒?他們是人,他秦陵就不是人了嗎?啊!?
他就不需要歇息,就不需要安穩的睡一覺,就配沒日沒夜的給他們這些數字殺救死扶傷,就不能有一點兒自己活人的權利嗎?
嗚……
今晚指定又是個大通夜了。
瞧吧!
李卿落:“你還愣著做什么?”
“我知道你不會使壞,動作麻利,但也要仔細點兒!”
她說完還緊緊皺了一下眉頭。
秦陵心里無語冷笑:把他當當驢使呢?還使壞!
呵,他當然想使壞了!!
他恨不得這些殺字每天死一個!
這樣不就把她身上的刺一根根就都給拔了嗎?
看她以后還如何囂張!
然而秦陵沒有這么做。
因為他知道,但凡殺字誰有個風吹草動的不對,自己一定又要起來當驢了。
然而驢都還有個歇息時間呢,可憐的自己卻沒有!
而且就憑李卿落的敏銳,自己怎么可能天衣無縫的瞞過她?
為了安生,秦陵才屢次打消念頭。
如今他有多累啊。
只想哪日清靜的倒頭大睡一覺!
懇請老天,別再讓這伙人誰有個磕碰受傷了,他秦陵的命也是一條命啊!
這邊,看著李卿落一行人退了下去,樓蘭王后才低聲道:“隨行的侍衛刀槍不入,看來還有一個醫術極其高超的神醫跟隨。”
“丫鬟、婆子,都有身手。”
“這些侍衛更是個個都不簡單。”
“若只是一個城的公主,確實不太可能。”
“陛下,此女身份好像真的不簡單,您剛剛沒有繼續與其對抗下去,確實是明智的決策。”
“不然,今晚怕是真的不能輕易收場了!”
聽到皇后的話,樓蘭王的臉色總算好了許多。
樓蘭太后跟著點了點頭,似乎也贊同了王后的這個說法。
她突然又想起一事來:“前段時間,聽聞鷹王城的那個新王巴扎死了?”
樓蘭王:“是的母后。那個逆賊當真是死有余辜!”
“這幾年,他為了一己之私全然不顧鷹王城百姓的死活。如今鷹王城先王后已經大扶著鷹王城先王的遺孤重新執掌了鷹王城的大權,并且大赦城中百姓,還重新幫助百姓們挖井用水。”
“相信鷹王城的百姓也會越來越好起來的。”
“母后為何突然提及此事?”
樓蘭太后:“哀家只是聽聞……說鷹王城的先王后能成功殺了巴扎,奪回大權執政,是因為鷹王城天降了神女,還幫鷹王城填了罪惡的魔窟。”
“你們說此事……是否會和這個落落公主相關?”
阿娜爾暗自吃驚:“就憑她?可她才多少人……”
阿娜爾激昂的情緒猛的又頓了下來。
就算他們一行只有三十幾人又如何?
如今還不是任由她跑到樓蘭王宮來,不僅將南宮狄救下,還鬧起這么大的動靜來了?
當年自己也僅憑孤兒寡母,不也坐穩烏孫國的王位了嗎?
人不可貌相,海水也絕對不可斗量。
不知為何,阿娜爾心底冒出這個奇怪的想法來,竟相信這個中原來的小女娘是真的有可能插手鷹王城的事!
樓蘭王哼了一聲:“倘若她當真就是那位神女,本王便是高看她一眼又如何?”
阿娜爾眼眸輕輕一轉。
一瞬間,心中已過了數道輾轉,并有了新的謀算。
她立即開口說道:“姨母,王兄,此事的確是我牽連了你們。”
“明日便讓我自己來處置決斷吧。”
樓蘭太后:“如此也好。只是阿娜爾你記住,樓蘭永遠不會棄你不顧。你也永遠可以將樓蘭當做年的倚靠!”
“只要還有姨母在。”
“記住了?”
阿娜爾破涕而笑:“是,姨母。阿娜爾知道了。”
翌日。
李卿落一早便過來看望南宮狄。
見他渾身都纏上了紗布,而且氣色也好轉了不少,心中一直緊繃著的那根線才算松懈了下來。
“師父,您現在感覺如何?”
南宮狄眼底下一片青黑。
看來,即便秦陵昨晚給南宮狄親自喂了一晚安神湯,南宮狄也并未休息的多好。
見他心事重重,李卿落不由嘆氣。
“師父,你可要落兒做什么?”
“您盡管說來便是,落兒但凡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諉。”
從前那個神采奕奕,總是看淡瀟灑一切也能做到一切的師父,如今變成這幅樣子,李卿落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南宮狄深深嘆了口氣:“落兒,師父不愿牽連你,但事已至此,師父確實已經別無他法,只能拜托你一事了。”
“關于阿娜爾她當初生下的那個孩子,名叫庫爾特。”
“如今,也是烏孫的王。”
“阿娜爾把我引到西域,其實并非因為她如今突然想起了要來殺我,也并非她閑來無事要與流星派結仇。”
“雖然她恨我不假,但這些年為了隱藏庫爾特的身世,所以她也從未打算踏足中原。”
“甚至也不允許庫爾特與中原人來往。”
“她會這么做,甚至將仇恨發泄在我身上,是因為庫爾特出事了。”
“她突然某天發現,庫爾特,不再是真的庫爾特。”
“落兒,你可明白師父在說什么?”
“她是當娘的,兒子是否還是從前那個人,她比任何人都更快察覺。”
“她覺得,庫爾特變了,不,應該說,庫爾特雖然還是庫爾特的身軀,但內里的靈魂已然成了另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