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程千帆大吃一驚。
他確實是吃了一驚,要知道,日本和德意志之間也是有盟約的。民國二十五年,日本與德意志之間簽訂了共同防紅協定。
正因為有了這份盟約,日本認為蘇俄是日德共同的大敵,并且一直利用德國對蘇俄的牽制伺機“北進”。
也正是因為日本方面相信德國會幫助其牽制蘇俄,日本關東軍才敢屢屢試探蘇俄,張鼓峰失利后,現在又在諾門坎對蘇俄發起戰事。
現在,他卻是從荒木播磨的口中得知蘇俄竟然同德國人結盟了,他豈能不大吃一驚。
程千帆驚訝之余,也是有些懊惱,這幾日他都忙于陳功書的秘密特使郭藎宇被捕后引發的一系列被動,以至于沒有精力和時間去拜訪和聆聽今村老師的教誨,不然的話,他應該能夠較早的掌握這個重要情報的,而不是從荒木播磨的口中才得知該情報。
“德國人背叛了帝國的友誼,他們會為自己的短視后悔的。”程千帆憤怒的說道“帝國征服了蘇俄,下一個倒在帝國腳下的就是愚昧短視、毫無誠信的德意志人。
“帝國在諾門坎前線的情況似乎并不太好。”荒木播磨說道。
“不可能!”程千帆火冒三丈,怒視荒木播磨。
“帝國一個師團,就可以對付兩到三個蘇俄步兵師。”程千帆表情嚴肅的說道,“荒木君,你要對帝國勇士們有信心。”
他說的日軍一個師團就能夠對付蘇軍一個步兵師,不是單單出自他口,這番論來自于日本國內的的一篇報道。
這是日本國內的記者采訪軍方人士,詢問帝國能否戰勝蘇俄軍隊。
日軍出于對“精神力”的迷信和對蘇軍戰斗素質的蔑視,狂妄地認為日軍一個主力師即可對付2至3個蘇軍步兵師。
甚至在關東軍看來,對付蘇俄這樣的蠢笨的敵人,動用其甲種第二十三師團已是“殺雞用了牛刀”。
“我當然對帝國有信心。”荒木播磨表情亦是非常嚴肅,趕緊表態說道,他的眼中帶著怒氣,“宮崎君,你這樣說令我很傷心,你不應該質疑我對帝國的信心。”
程千帆這才滿意點點頭,然后他主動向荒木播磨鞠躬道歉,“荒木君,是我的不對,我出無狀,我不應該質疑一位為帝國立下戰功的勇士!我向你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荒木播磨正色點點頭。
兩位好友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荒木君,你對于諾門坎那邊的情況不了解,所以才會產生誤解和擔憂。”程千帆說道,“帝國關東軍為了這場戰爭準備充分,蠢笨的蘇俄軍隊缺乏補給,他們絕對不會是戰無不勝的蝗軍的敵手的。”ъiqiku.
關東軍方面認為,諾門罕地區不適合蘇軍大兵團作戰。因為從蘇俄最近的鐵路線到諾門坎也有七百五十公里之遠,而以日軍豐富的戰斗經驗來看,補給線超過兩百五十公里就不宜作戰。
聽了宮崎健太郎講了他從今村參贊那里學獲的專業且機密的知識,荒木播磨豁然開朗,心中大定,兩位好友還舉起小酒盅,預祝帝國在諾門坎方面取得大捷,并能夠乘勢進擊--
“占領莫斯科!”“板載!”
兩人碰杯歡呼,氣氛一時間頗為快活。......
連飲數杯預慶功酒后。
“你認為李文彪被殺是軍統上海站?還是肖勉的上海特情組做的?”荒木播磨想了想,問道。
“我此前懷疑是軍統上海站所為。”程千帆說道,“不過,現在在仔細琢磨,正如荒木君所說的蘇晨德的“二選一'理論——”
他思忖說道,“軍統上海站現在無暇他顧,基本上不太可能對李文彪這么一個并非重要且關鍵的目標下手的。”
“所以,你現在也認為李文彪是被肖勉的上海特情組所殺?”荒木播磨問道。
“按照“二選一”理論,確實是如此。”程千帆點點頭,然后又皺起眉頭,“正如我們剛才分析陸飛被殺之案,認為這有違于肖勉的行事風格——”
他的手中捏著小酒盅,陷入沉思之中,“甚至于,如果說陸飛是軍統叛徒,肖勉有可能會靠攏對陸飛下手的話,他更加不可能選擇在這時候對李文彪動手。
他看著荒木播磨,“李文彪作為刺殺目標的價值沒有那么大。”
“李文彪被殺案,更加不符合肖勉的行事風格。”程千帆皺眉說道。荒木播磨陷入思考之中,好一會沒說話。
“荒木君?怎么了?”程千帆問道。“你剛才說什么?”荒木播磨問道。“我說,你怎么了。”程千帆說道。
“不是這句,是前面那句。”荒木播磨說道。
“我剛才?前面?”程千帆微微錯愕,作回憶狀,“我剛才說李文彪被殺這件事,相比較陸飛被殺更加不符合肖勉的行事風格。”
“就是這句話。”荒木播磨目光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在當下的情況,這兩起刺殺行動確實不是肖勉的風格。”
他看著好友,“但是,這并不能說明這并非是上海特情組所為。”“什么意思?”程千帆不解問道。
“肖勉是肖勉。”荒木播磨說道,“上海特情組是上海特情組。”
“荒木君,你到底要表達什么?”程千帆皺眉思索,問道,“上海特情組不是肖勉的?難道帝國查到上海特情組內部另有其人?”
“我的意思是,肖勉行事謹慎,這是他的風格,但是,這兩起行動和肖勉的風格非常不符,這說明,這可能是并非出于肖勉命令下的,上海特情組的行動。”荒木播磨說道。
“你是說,雖然行動是上海特情組所為,但是,并非肖勉下令刺殺陸飛和李文彪的?”程千帆驚愕無比,“那肖勉呢?”
“上海特情組內部必然出事了,極可能是肖勉暫時失去指揮上海特情組的能力。”荒木播磨說道。
“荒木君的意思是,上海特情組內部發生內訌,肖勉被架空了?”程千帆問道。
“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他看著一臉迷惑、并未看透其中迷霧的好友,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眼中也滿是聰慧的光芒,“以我們所掌握的關于肖勉的情況來看,這個人對上海特情組有著極強的掌控力,所以,相比較上海特情組內訌這種低概率情況,我更加傾向于另外一種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程千帆露出驚訝、驚奇、不解的表情,問道。
“肖勉受傷了,也許就發生在他營救盛叔玉的那次行動中,這個傷勢很嚴重,導致他無法指揮上海特情組。”荒木播磨意氣風發說道,“甚至于,不排除肖勉已經死了,當然,這種可能性較低。”
程千帆表情無比震驚,他就那么的看著荒木播磨:肖勉?
他死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