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秋笑著傳音:“不如,韓小友你選個方向?”
夏其中隨便一指:“這邊吧。”
如果此時有人能總覽全局,便能看到,夏其中所指的方向,與夏詠初所在的方向正好相反。
~~~~
四名邪派修士動作飛快,陣法逐漸完善。
而那兩個隱藏起來,準備當螳螂的修士,則始終沒有出手。
夏詠初梳理著這趟奇遇,總覺得這整件事透著一股詭異。
首先,現在已經很確定了,這遺跡當初是一位或者數位金丹境以上的高手修建的。
“天南一劍”鐘楚生或許不過是在清繳九鼉山的匪幫時,發現了這里,然后借著這個地方,放置了他私人的一些物品,準備傳給他的私生子,并且在筆記里記錄了下來,他甚至根本都不知道這下面還有一處空間,封印著魔物(夏詠初并不知道筆記里的具體內容,所以也不知道,筆記里提到過此地封印著魔物)。
而且,鐘楚生的藏寶,可謂十分隱秘了。
除了他的那本筆記里,根本無處記載。
可是偏偏,“鐘楚生的藏寶即將問世”這個消息卻流傳了出來,鬧得沸沸揚揚。
并且,流還很明確地指向了九鼉山!
明明,鐘楚生的藏寶放在九鼉山的可能性并不大。
可是就那么巧,有人在九鼉山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并且將大批的江湖人,吸引到了九鼉山來。
這背后,顯然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在推動一切!
是當初建造了這封印之所,并暗中布局之人么?
還是希望從中獲得好處的人(邪派修士一方)在推波助瀾?
或者,是神秘的第三方想要把水攪渾,然后渾水摸魚?
~~~~
夏詠初在那感到疑惑的時候,夏其中也想到了類似的問題。
鐘楚生在筆記里簡單地提了一句,這遺跡下面封印著魔物,千萬要小心。
可是,夏其中隨著三派聯盟發掘了多日,在之前的廣場上,在甬道中,根本就沒有只片語提到“魔物”。
他們是一直掘地三尺,才發現鐵門上寫著,內里封印著魔物。
那么鐘楚生是如何知道,這遺跡里有魔物的呢?
難道他參與了這遺跡的營建?
那么仔細想一想吧:鐘楚生不過是個入微境的武者,實力充其量相當于罡煞到神通之間的修士。
而營建這遺跡的仙師,甚至可以玩弄擺布空間,估計實力十分強橫。
那鐘楚生何德何能,可以參與到這樣的遺跡營建中來?
就算他真的運氣好,被人提攜,參與了遺跡的營建,參與了這樣的大事,他又怎敢在筆記里記錄下來?
最關鍵的,他想留點東西給私生子的話,放在哪里不好,偏要放在這里?
既不合情,也不合理。
這么一想,這件事真的處處存著詭異。
夏其中越想,越是心中不安。
這時,同行的鄧驤俯身撿起一塊黝黑的材料,約莫成年男性的拳頭大小,在手中掂了掂,愁眉苦臉地說:“這是玄鐵吧?肯定是玄鐵,這分量,足夠鍛造一柄神兵了。”
賀知秋滿意地微笑:“我們今天的收獲倒是不錯。”
他扭頭看看夏其中,錯愕道:“韓小友,為何悶悶不樂?”
夏其中不想把自己的顧慮和擔憂說出來,笑著找了個借口:“不知道上面的情況怎么樣了,那么多江湖人,容易爆發沖突,我擔心阿姜吃虧。”
楊謹假惺惺地說:“韓小友若是擔憂,不妨上去看看?反正今天的收獲,我們到時候都要平分,不會少了你這份。”
夏其中其實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但還是要矜持和猶豫一下,免得被人懷疑,“這,不好吧。大家一起行動的,到時候萬一遇到什么奇珍,有人來爭搶;或是被厲害的仙道手段所阻,我不在的話,你們……”
楊謹打斷他:“也不差你一個。韓小友重情重義,既然擔心你的女人,那就先上去吧。確認你女人沒事之后,再來與我們匯合,也不遲。”
夏其中裝作被打動了,“那……我去去就來?”
“去吧。”
夏其中猶猶豫豫地離開。
臨時同盟里的這三個開脈相視一笑:什么平分,想多了呢。既然自己離開了,那在分配的時候吃了暗虧,就要不要怪大家不講情面了。
夏其中剛剛回到鐵門附近,就感到遠處有一陣劇烈的靈性爆發,其中似乎還蘊藏著一些別的什么。
這讓他感到一陣心悸。
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直覺告訴他,最好不要靠近,不要參與,不要給自己惹麻煩。
作為一個從小在街頭流浪的孩子,可以說經常遇到生死危機——來自別的成年乞丐的惡意,人販子的覬覦,一些內心扭曲的人貪婪扭曲的目光……敏銳的直覺讓他很多次在遇到危機時能夠全身而退。
這次他也決心聽從自己內心的聲音。
于是夏其中匆匆奔向鐵門,打算等會去與衛姜匯合,然后取了鐘楚生的藏寶就走。
至于那幾個臨時盟友?
他們能活下來再說其他吧。
~~~~
夏詠初耐心地等待。
沒讓他等太久,那個陣法很快就布置成功了。
直到這時,那兩個后來的修士依然沒有動靜,讓夏詠初有些看不懂了。
不動就不動,你不動,我不動,大家一起看戲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繼續看下去。
那四名疑似邪派修士在布置好陣法后,立刻開始一番新的動作,其中一人對著石壁,吃力地施展著某種神通,另外三人在旁邊為他護法。
那門神通,看上去沒有什么炫麗的聲光特效,潤物無聲。筆趣庫
夏詠初并不認識,但細心體會,能覺察其應該是有著破除封印的作用。
然而神通過后,沒有絲毫變化。
“再來!”那人咬牙,又施展一次。
以他的境界,施展神通的消耗還是有些沉重的。
然而這一次,又是無功而返。.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