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和他父親學的,總要留一張底牌,留一招后手。谷
而正是那張被他留下了法力的符箓,讓他知道,他已經不在原先的空間了。
否則不可能失去對那張符箓的感應。
夏其雄緊張地舔了舔嘴唇。
“怎么了?”唐北燕奇怪地問。
“沒什么,”夏其雄努力鎮定下來,微笑道,“只是覺得這里的一切過于簡陋,與那位大能的身份不相稱。”
所謂簡陋,其實也比外邊普通的大戶人家的排場要大一點。
只是比不上之前那座美輪美奐、大氣蓬勃的宮殿罷了。
“大能?”唐北燕咀嚼著這個詞,嫣然一笑,嫵媚頓生,“這個詞太貼切了,劉郎真是好文采。”
“我文采好,不如你唱歌唱得好。等出去,再為我吟唱一首啊!”夏其雄學著這些天從酒館里學的騷話。
“討厭!”唐北燕不輕不重地打他一下,“那些大人物,或許繁華奢侈都如浮云,已經返璞歸真了吧。我曾見過一位老宗師,實力超群,馬哥和三爺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他的生活卻非常簡單,每日粗茶淡飯,一簞食、一瓢飲,自得其樂。”
“或許人生境界不同,對同一件事物的認識就不一樣吧。我們看著是粗茶淡飯,他看著卻和美味佳肴沒有區別。”
“或許如此,劉郎真是會說話呢!妾身最喜歡有頭腦的男人。”不知不覺,唐北燕改變了自稱。
“我”和“妾身”的區別,看似不大,其實一切盡在不中了。
夏其雄雖然與唐北燕調笑著,卻沒有失去警惕,同時也在仔細觀察屋子里的陳設。
作為大能的居所,這里的一切雖然簡陋,但哪怕再簡單的小物件,都有不菲的價值。
不過說實話,與夏其雄的期待還是相去甚遠,讓他有些失望。
陶三和趙磊、殷駿踏入這里后,智商忽然又在線了,沒有莽撞,在慢慢地搜索,也沒有隨意去碰什么東西。
其實這一路以來,夏其雄發現,陶三雖然只是凡人宗師,但眼光著實不俗,遇到好東西,哪怕神物自晦,他也能發現,不知是某種天賦,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這院子里的房間,通過幾條回廊相連。
他們走了好幾個房間,有客廳,有偏廳,有客房,似乎有兩間是仆人房,都沒有碰到太好的東西。
夏其雄一路都比較謹慎,沒有踏出回廊的范圍、重新回到院子里去。
總得忽悠個人打頭陣才行。
來到一個房間前,陶三探了探頭,沒有貿然進去。
沉吟片刻,他說:“這似乎是主人的臥室。”
“陶幫主不進去看看么?”夏其雄笑問。
陶三想了想,搖頭說:“我就不去了。”
說著竟然毫不留戀地改變方向,走向另一個房間。
趙磊和殷駿對望一眼,有些意動,又不敢動彈。
他們不是蠢人,明白陶三的顧慮。
如果說這里有哪個地方最讓此間的主人在意,一定是他的臥室里!
所以,這里面看似平平常常,難道真的沒有陷阱?
不敢賭!
夏其雄也不敢賭,他跟著陶三走去,“陶幫主,那邊好像是書房。”
陶三笑道:“似乎是這樣。男人的書房里,通常都有重要的東西,或許我們在這里會有最大的收獲也說不定。”
夏其雄也認可。
這書房從外部看起來同樣普通,彩色琉璃的窗戶,門前種著幾株瀟竹。
清風吹過,沙沙做響。
“咦!”夏其雄頓住腳步。
“怎么了?”陶三回頭看他。δ.Ъiqiku.nēt
夏其雄倒抽一口冷氣,“這些竹子,不簡單!你仔細看,我保證,你拿神兵去砍,都無法在竹子上留下半點痕跡!甚至會給神兵留下豁口!這是極品的煉器材料啊!一節竹筒,至少價值……”
說到這他就閉了嘴,沒有說出到底價值多少,讓人心癢癢的。
陶三笑道:“神兵都砍不動?極品材料?我倒要試試。”
說著,抽出神兵短匕,離開回廊,向竹子走去。
夏其雄嘴角浮現微笑,一閃即逝。
夏其雄其實沒有騙他,那竹子確實是極品材料。
雖然價值不如“千里明”“波葉紫梅”,但也相差不遠。
只不過,書房里的東西,一定更好!
而陶三離開回廊后,還能不能走回來,尚屬未知數!
趙磊和殷駿也按捺不住,追著陶三而去。
唐北燕抓著夏其雄的手甩了甩。
夏其雄對她使了個眼色。
等趙磊和殷駿都離開回廊了,他才笑道:“我們看看書房里有什么好東西。”
唐北燕甜甜一笑。
在書房門口,夏其雄輕輕伸手敲了敲。
這個動作只是出于謹慎,并非有所期待。
然而下一刻,他僵住了。
門里傳來聲音:“主人不在家!”
那聲音聽著似幼童,雌雄莫辨,但是比起尋常幼童,似乎少了幾分靈動和活潑。
說話的腔調,與楚地口音有很大區別,卻與劉語貞有時說的家鄉話很相似。
夏其雄遍體生寒。
這鬼地方已經千百年無人來過了,為什么會有個幼童在里面!
門向外打開。
夏其雄本能地抓著唐北燕的手向后跳開。
匆匆一瞥之下,他沒看到書房里有人影。
“咦,你不進來么?”
“……”夏其雄不做聲。
他感到手心在冒汗——不是他的汗,而是唐北燕,這女人已經嚇得戰戰兢兢了。
“快進來啊!”
夏其雄終究不愿放過機緣,一咬牙,牽著唐北燕又往書房走了幾步。
這次他終于看清了。
說話的并不是幼童。
而是放在書桌上的一只筆筒。.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