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初腳步不停,匆忙逃竄。
她已經不想著復仇的事了。
為了荊東芃,她已經耗費了十年時光。
算是對得住荊東芃了。
她還年輕,作為剛剛突破到罡煞境的修士,她還有很多時間去向上攀登,或許將來她能成為神通境修士,甚至說不定成為金丹,壽元八百。
用十年時間為荊東芃復仇,她已經將恩情償還完了。
接下來,她會為自己而活。
雪初這么想著,直到一道看不清的黑影從她身前掠過,然后她發現一蓬鮮血從她美麗修長的脖子噴涌而出,連帶著她所有的生機,全身的力氣,也在飛快流逝。
哎呀呀……后知后覺的雪初想到,原來是那只妖獸趕回來了啊……
夏三爺,果然是算無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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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呸!”夏其英吐了一口血。
他神智已經有些恍惚,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
疼痛,疲憊,全都不翼而飛。
剩下的,只有麻木。
他只是用劍拄地,才勉強站直身子,眼中充滿血絲,“小武,你挺,挺厲害的嘛!”
“我,我就奇怪了,你,你那一飛刀,為,為什么不對著我的心口。”
夏其武也沒比他好到哪去,晃晃悠悠,“還打嗎?”
“呸,”夏其英又吐了一口學,“你,你還能打么?”
“能。”
“吹牛。哈哈,哈哈哈!”笑著笑著,夏其英就轟然倒下。
魁梧得像小山一樣的身體,倒地時,幾乎讓周圍的地面都抖了抖。sm.Ъiqiku.Πet
“別死。”
“什么?”夏其英迷迷糊糊地抬起頭,鮮血順著額頭留下。
夏其武搖頭:“別死。”
“哈哈,”夏其英大笑,“你在關,關心我?”
“滾。”
“放心,我不,不會死,等著三,三爺來處置我呢。三爺會殺,殺我么?”
夏其武緊緊地閉上嘴。
良久才說:“不會。”
“回答錯誤。三爺,從,從來都不會心,心慈手軟!”夏其英不想再說話,他只想安安靜靜地睡一覺。
至于自己會被怎樣處置?會不會死?
現在他根本懶得想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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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一蓬火焰搖搖晃晃,從夏詠初的指尖升起。
借著光線,他打量著眼前堪稱宏偉的墓葬。
“挺大的,設計不錯。”
孟襄子附和:“確實,夏國人的建筑審美,沿襲自大秦,十分大氣堂皇,有種‘天朝上國’的氣度。”
對那些金銀珠寶,各種價值高昂的陪葬物,夏詠初都視若無睹。
夏國的第三代皇帝,史稱“夏武帝”,當年開疆擴土,文治武功,都近乎于傳奇故事——這些知識是夏詠初最近翻書時找到的,畢竟夏國距離楚國太遠,他以前可沒學過夏國的歷史。
從這座墓葬來看,確實端莊大氣,極盡奢華。
墓葬里的一切,幾乎都完好,并沒有盜墓賊光臨過。
夏國雖然亡國了,但亡國的時間不長,盜墓賊還不敢打夏國皇室陵墓的主意。
至于孟襄子,他雖然來過這里,但只取走了幾件精品,并沒有大肆偷盜。
這不是為孟襄子洗,主要是因為夏詠初自己也來了這里,他不覺得自己是盜墓賊——只是過來參觀一下,順便拿走一兩件紀念品而已,怎么能說是盜墓賊呢。
讓人嘆為觀止的是,這座墓葬有一千多年歷史了,卻至今保存得相當好。
夏詠初感應到了非常微弱的靈性。
當初這墓葬里,應該是用了一些修士的手段,甚至可能陪葬了幾件法器。
不過總的來說,這依然只是凡人的墓葬,不是修士的遺跡。
就算曾經陪葬法器,千年之后,也已經淪為略帶靈性的廢鐵了。
“你是在哪里發現玉佩的?”
“是在夏武帝的棺槨上面找到的,主上請隨我來。”
孟襄子帶著夏詠初來到巨大的棺槨擺放處,一路上的機關等自然不需提,凡人的機關再厲害也不可能威脅到罡煞境修士。
長近兩丈的棺槨肅穆莊嚴。
不過夏詠初對這位夏武帝可沒什么尊重之意,直接跳上棺槨,檢查了一番,又用法術揭開外面的四層外槨,檢查里面的小棺材,甚至連夏武帝的尸身也細細檢查了一番,卻沒找到什么可疑的東西。
夏詠初便將棺槨復原,沉思片刻后道:“你知道夏太宗的陵墓么。”
“知道,我本人也去過。當初為了尋找傳承,夏國歷代皇帝的墓葬,我都去過。主上想去看看?為何不去夏太祖的陵墓。”
“我看史書時發現,夏國真正的開國皇帝是夏太宗,太祖起兵雖早,但并沒有稱帝,是死后被封的。所以先去太宗皇帝的墓葬看看吧!”
孟襄子雖然活了千年,但文化水平實在有限。
不過他不懂沒關系,執行就可以。
于是兩人回到地面,又前往夏太宗的陵墓。
夏國亡國也有二十年了,不過一直有一支守陵的隊伍駐扎在這里。
雖然這支軍隊的紀律早已松弛,人員逃逸嚴重,兵甲都很難湊齊,靠著一些捐贈和私下的劫掠勉強艱難度日。
但終究是一支軍隊。
兩人小心地避開這支軍隊的巡邏,期間還用了幾個功能性的小法術誘導,這才順利地來到夏太宗的陵墓,順著當初孟襄子開的暗道,進入墓葬中。
“這個時候,夏府那邊應該已經塵埃落定了吧,主上,那邊是否順利?”孟襄子大著膽子問。
之前夏詠初有和夏府那邊聯系,但卻是背著他進行的,這讓孟襄子深感不安。
他有些后悔,自己太不謹慎了,覺得偷偷弄一個分身出來就沒事了。太小看夏詠初在夏府的掌控力了!
事到如今,真是偷雞不成,反而蝕把米。
不但沒有給夏詠初制造什么麻煩,反而把自己給賠進去了。
現在能不能保住小命,還是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