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風衿看向堂妹。
風姵笑了笑:“差不多吧,不過其實是碧沅那妮子,趾高氣昂了一點,也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風衿略一沉吟,便大致想清楚了。
這雪初是安西郡王送來給夫君做姬妾的,只是夫君一直沒有收用而已,現在都快熬成老姑娘了。
碧沅作為自己的貼身丫鬟,肯定是維護自己的,對府里所有的妖艷貨色,都存了幾分警惕。
看到雪初上門,冷嘲熱諷幾句是免不了的。
不過這雪初,風衿也聽說過,雖然美艷動人,可平時風評不錯。
為人本分,不惹事,也不會與府里那些侍衛眉來眼去,平時也安安心心地做些掃灑、烹煮。筆趣庫
風衿自然要維護自己的丫鬟,但也沒必要去為難雪初這個可憐人,當下淡淡地說:“你平素不是不知輕重的,今日之事,便不罰你了。你且回去,稍后我會讓人將風箏送到你院子里去。你也不需自稱奴婢,你不是我家的奴婢。對你該如何處置,自有三爺去決定。”
“是,夫人寬宏,奴婢告退。”
雪初走后,風衿見劉語貞還盯著她背影消失的方向出神,便笑道:“妹妹可是覺得這雪初十分貌美?在別人送來的各國絕色中,此女算是最出色的幾人之一,我是自愧不如,就連姵兒也稍有不及。而且據說此女性格溫柔,不與人相爭,手腳也麻利,平時口碑不錯。”
風姵笑道:“我自是不及她,姐姐你就不需自謙了。女人的美是由男人來判斷的,夫君既然最寵愛你,夏府自然是以你為最美。”
“貧嘴,”風衿笑罵一聲,“妹妹若是覺得此女不錯,我稍后將她撥到你院子里去伺候你。”
劉語貞忙道:“我是修行之人,不需伺候。何況此女的出身不差,讓她操持賤役,怕是會傷了安西郡王的面子。我多看她幾眼,只是覺得她的身影好生眼熟。”
“或許曾在府中撞見過吧。”風姵道。
劉語貞點頭:“大抵如此。”
風衿則笑道:“她服侍你,算什么賤役?她怕是求之不得。夫君始終未曾寵幸她,也沒打算將她賞給別人。待她年華老去,少不得晚年凄涼。若能在你那里存下幾分香火情份,往后也有幾分依托。”
劉語貞猶豫了一會,點頭道:“既然如此,我那院子里平素太冷清,有個能說話的人也好。”
“甚好,我馬上安排。”風衿拍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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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園”的西邊,有一個小小湖泊。
湖心有一人工的小島,島上堆著假山,還建了個亭子。
老爺、老夫人雅興來時,便著人劃船送他們到湖心,于亭子里坐下,再命府里養的戲班子在一條畫舫上彈曲唱戲。
老爺和老夫人都說,那樂聲順著湖水傳來,竟似也被洗滌了一番,愈發清澈悅耳。
此時,亭子里坐著的不是夏所智和他夫人秦氏,而是夏其雄、夏其武和夏其英三個孩子。
夏其英在亭子旁邊生了一堆火,火上架著一只不知從哪偷來的做觀賞用的雉雞。
五顏六色的羽毛被拔了一地,光禿禿的雞皮上刷著油、鹽、辣子和一些別的亂七八糟的香料,烤著倒也還香噴噴。
夏其英轉動著烤架,夏其雄在和夏其武說話——主要是夏其雄在說,夏其武只是點頭、搖頭、或是沉默回應。
“你說阿芷為什么還不出來?我們兩個都出關了,就她似乎還沒結束閉關的跡象。我本來還有點擔心,但現在一想,該不會是她得到的好處比我們還大?”
“我感覺自己功力暴漲。怕不是漲了好幾年的修為!神完氣足,應該是練氣圓滿,可以凝罡練煞了。可是父親不在,又沒人教我們該怎么凝罡練煞,哎。”筆趣庫
“你說,我們怎么突然就三個一起閉關?而且出關后都功力大進?你覺得是不是父親偷偷給我們吃了什么天材地寶啊,要不然不可能啊。”
“小武哥,你能吱個聲么?我一個人唱獨角戲,挺尷尬的。”
“吱。”
“……”夏其雄無語,扭頭看著夏其英,“英二哥,你怎么看?”
“啪!”已經烤得半熟的雉雞被狠狠摜在地上。
夏其英臉色鐵青,“我怎么想?我這么想的!夏三爺偏心!憑什么你們都有的,就我沒有!我不服!我他……”
夏其武猛地抬頭看著夏其英,眼睛里露出威脅之色。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這是準備動手了。夏其武屬于那種“人狠話不多”的。
其實平時他看上去人畜無害,而且對兄弟姐妹都比較親善。
但任何人,如果敢于說他一家人的壞話——包括夏詠初,風氏姐妹,還有夏其武的兄弟姐妹們——他就會沖上去拼命。
夏其英被他那目光一瞪,就有些發怵。
并非夏其英膽怯。
實在是沒必要,而且他和夏其武的感情也不錯的。
所以在夏其武露出威脅的眼神后,夏其英沒有再罵下去。.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