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來我腦中出浮現失去意識前的畫面。
壓頂的烏云,豆大的雨珠,還有那條纏繞在墓碑上的黑蛇,一雙碧綠的瞳孔死死盯著我。
我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牽扯到膝蓋的傷,痛得我輕呼一聲。
我抬頭朝著四周看去,還是之前睡過的房間,心里有些失望。
我就知道,陸衍琛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找到我的下落?
房間似乎打掃過,沒了那股難聞的味道,床單也換了帶著清香的。
我在墓地跪了整整十個小時,受傷的膝蓋上被涂抹了藥膏,上面還包裹著一層紗布。
此時已經入夜,房間內外一片黑暗,斜飛的雨珠打在玻璃窗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不遠處海浪也在狂風中怒吼著。
黑夜中像是有著一只發狂的怪獸,想要將整個世界給撕裂。
我坐在床上雙手環繞著自己的雙腿,現在蘇家和詹家的恩怨已經明了。
詹家固然可憐,可是蘇家的人就不可憐了嗎?
自己慘遭分尸,大哥和三哥也意外死亡,他們連到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得罪了誰。
小白沒死,她活著日夜痛苦,備受煎熬。
兩家的恩恩怨怨就像是交織在一起的亂麻,根本就解不開了。
我本以為自己脫離了蘇家,到頭來還是被牽扯進來。
已經有兩天一夜的時間了,陸衍琛那邊怎么樣了?
我緩緩下地,盡管他給我抹了藥,但我的膝蓋只要一用力就疼得厲害。
我只能瘸著腿,一瘸一拐走到了窗邊。
眺望著那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大海。
海上積攢了厚厚的云層,當紫色閃電從云層中劃過之時,照亮了整個世界。
猛烈拍打礁石的海水,密密麻麻的雨幕像是結下的蜘蛛網。
就像我一直掙脫不開的命運,將我徹底網羅進來。
我被扼住了脖子,卻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胃已經餓得疼痛難忍,跟著詹才垣,三天餓九頓,餓得我前胸貼后背。
我不會傻到用絕食來威脅他放我走。
我比誰都珍惜自己的生命,我瘸著腿開門離開準備去找點吃的。
一開門,走廊上灌來強烈的風,卷亂了我的長裙和黑發。
走廊上有微弱的燈光,但外面一片漆黑,這里暫時只有我和詹才垣兩個人,尤其是他還不在的情況下,我心里毛毛的。
這島上除了蛇,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其它生物?
他沒有用鐵鏈束縛我,可見根本就不怕我會逃走。
我手邊沒有聯系外界的聯系方式,也沒有逃走的船只。
能不能走出滿是毒蛇的小島邊緣都是一個問題。
更何況外面狂風暴雨,逃走就是找死。
我想弄點吃的,但陌生的環境讓我不敢隨意亂闖,只得先找到詹才垣才行。
我進了之前他帶我去過的地下室,雖然在地下看不到閃電,那轟轟的悶雷聲也怪嚇人的。
總覺得自己背后涼颼颼的,像是虛空中有什么盯著我一樣。
我加快了腳步,到了那間滿是石雕的石室。
“詹才垣?”我直覺他應該會在這里。
果然,在角落之中我看到那蜷縮成一團的人,他躲在一個石雕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