皶后來他因不滿區里針對時弊的某些做法,和區里領導起了爭執,結果被調去文化局當了局首。
可這還不算完,緊接著又被打發到一個閑職,成了水利站的站長。
這和他往昔擔任鄉一把手時相比,落差簡直大到難以想象,就仿佛從高高的云端瞬間墜入了黑暗的谷底。
不過說實在的,工作地點的變換這些事兒,張偉咬咬牙倒也能勉強承受。
然而,真正給張偉致命一擊的,是他的妻子聶洋。
女人的心,有時候變得比翻書還快。
從前張偉身為鄉一把手,又攀上了黃市首這層關系,前途一片大好,聶洋也跟著躋身江北市上流社會的圈子。
在那個圈子里,她見識了無盡的繁華,聽慣了諂媚的奉承,再要回到以往平淡樸實的生活,已然是千難萬難。
黃市首一調走,張偉從有望進入區常委的鄉一把手,一下子淪為了水利站站長,這巨大的落差,就像坐過山車一般。
至于所謂的政治前途,更是化為烏有。
想當初,聶洋頂著鄉一把手夫人的名號,無論走到哪里,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市里區里的領導,因為黃市首的緣故,對她客客氣氣;
那些資產過億的開發商,更是對她卑躬屈膝,極盡巴結之能事。
聶洋去任何場所消費,都無需自己掏腰包。
可張偉一當上水利站站長,一切都天翻地覆了。
從前對聶洋阿諛奉承的人,眨眼間消失得干干凈凈,取而代之的是無情的冷嘲熱諷。
從那以后,聶洋隔三岔五就和張偉吵架。
后來還傳出她和一個開發商好上了,這事兒是真是假,沒人能說得清楚。
反正聶洋回娘家都半年了,聽說鐵了心要和張偉離婚。
至于孩子,就交給張偉撫養。
張偉對此倒是看得很開,自從三年前被撤了鄉一把手的職務,這三年來,家里就沒安寧過,天天爭吵不斷。
對他而,這段婚姻早就只剩一個空殼,倒不如痛痛快快做個了斷。
唯一讓張偉放心不下的,便是兒子張小西。
他和聶洋要是離了婚,孩子就沒了母愛,這讓他心疼不已。
不好在張小西特別懂事聽話,每天放學回來,都不用張偉操心,自己就會主動去做作業。
這也算是在張偉這艱難困苦的日子里,帶來了一絲難得的慰藉。
江羽聽完張偉的講述,心中滿是黯然神傷。
他怎么也想不到,張偉身上竟發生了這么多糟心事兒。
張偉見江羽沉默不語,苦笑著自我調侃道:
“江羽,你是不是覺得我倒霉透頂了?第一個老婆結婚時就給我戴綠帽子,第二個老婆只能同享福,不能共患難。或許我天生就這命吧!”
說罷,他一仰頭,將杯子里的酒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江羽只能竭力安慰張偉,隨后也端起酒杯,與張偉一同一飲而盡。
“對了,張偉,你知道我爸媽和妹妹去了哪兒嗎?”江羽問道。
這可把張偉難住了,他撓撓頭說道:
“這個……我還真不太清楚!”
聽傳說,江羽“死亡”后的年末,老城區開始拆遷,江龍和秀娥拿了拆遷款后,就離開了老城區這個傷心之地。
至于后來他們去了哪里,張偉壓根兒沒留意。
再說了,這些年張偉自己的日子都過得一塌糊涂,哪還有心思和精力去關心別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