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
回家的路上,李景隆氣急敗壞的捶打在馬車上。
他李景隆還沒受過這種氣。
這要是不給常升常森兩人交代清楚了,自已可就沒有半點信譽可談了。
那整個京師以后誰還找他李景隆辦事?他自號京師百事通,人情世故可謂是讓的滴水不漏,三教九流都要賣他幾分薄面。
尋常貴人家里一些雞毛蒜皮的事花著大價錢找到他,他也不見得會給面子記下來,但常家這事他不得不接,這是人情。
若是常二這次辦成了求藥這事,那常二的地位將來不一定就會低于他的大哥常茂。
常遇春是誰?
大明現如今戰斗力最猛的元帥,幾乎未嘗敗績。
他的身份,活著下戰場就是一個國公,死了就是一個追封的王。
而且,還是將來的國丈。
“這個朱青……”李景隆又無奈又氣急。
他本想著朱青會給自已面子,結果發現自已的面子在人家面前連個屁都不是。
他本想當場找麻煩,可又想起自已親爹的話,頓時癟了氣。
但讓李景隆頭疼的,是那些錢怎么辦?
這些錢被朱青扣留兩日,要是兩日后他不交出來咋辦?
思來想去,李景隆還是決定先去一趟常家。
…
東宮,朱標正在燭火前看著手中的案情。
太子妃常氏邁著輕巧的步子而來,手中托著一碗蓮子湯圓。
“殿下,您已經看了快一個時辰了。”
此時正值秋末冬初,晝短夜長,朱標回過神來,抬頭便瞧見窗外下起了細密的小雪花,雪花點點吹落下來,紛亂人的眼神。
且揉了揉眉心,朱標嗡聲道:“案子一件比一件棘手,如今都已經牽扯到了幾個將軍的身上了。”
常氏臉色微微一僵,拿著湯圓的手也顫抖了一下,碗中蕩起一圈圈波紋。
這句話,是堵她的口嗎?
常氏本想跟朱標提一提關于朱青的事情,畢竟那是她的親爹,朱青不給,說不過去。
朱標緩緩道:“你是來讓孤去勸老師的?”
常氏放下湯圓,心想已經被看出來了,也索性不掩飾了,開口道:“還請殿下垂憐臣妾的父親……”
朱標嘆了口氣。
而后將面前的冊子遞給她。
常氏不解,一雙漂亮的丹鳳眼下沉看去,只見冊子上寫著‘審案筆錄’四個字,而當她緩緩打開看完這些筆錄的時侯。
時間,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刻鐘。
…
“這……這……這是……”
常氏臉色煞白,眼神顫抖,瞳孔收縮。
她有些害怕的將手里的筆錄給下意識的丟到了桌子上。
上面是什么?
是罪證!
是常家大少爺常茂,還有常遇春當年指使下屬掠奪民財的罪證!
古代將領的手里大多是鮮血淋漓之輩,而鮮血淋漓之下,是無數人的生命和尸骨堆砌出來的榮譽。
這些人里面,有該死的,也有慘死的。
殺良冒功自古有之,將領之中常常是靠著心狠手辣上位。
將領狠辣,手下人自然如狼似虎。
將領憨慫,手下自然是一群酒囊飯袋。
里面,寫著很多人招供的供詞,并且清楚的記載著常家三個少爺的瑣事,還有一些借著常家名號為非作歹的人。
比如常茂老婆的娘家是開封府人,姓許,開封許家不到一年就成了開封府的大戶,土地大量流入許家的手,近三千多頃的土地全是許家以及下面的佃戶所擁有。
而許家,也是將領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