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吧。”
身邊領路的宦官輕柔的道。
李庭頓住腳步,然后便聽到腳步聲。
腳步不急不緩,仿佛是在踱步一樣走動,從李庭的右耳緩緩走到正中間。
隨后,便聽到低沉的嗓音響起:“官道是誰干的?”
…
李庭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幾乎是瞬間,他便回答道:“都招了,是朱亮祖!”
此一出,也讓大殿重歸寂靜。
李庭只覺得一下子殿內溫度下降了不止一成,幾乎是一剎那,他的身上就冒了一層白毛汗,他行走江湖多年,即便是面對殺手也從未有過如此應激的表現!
可現在,他覺得自已心跳如擂鼓,震的胸腔都開始發痛了。
…
寂靜好像長的有點過分。
李庭心知肚明自已說出的這個名字到底有多么的驚世駭俗。
朱亮祖。
大明將領,還是曾經的兩廣參政,現在的中軍前鋒。
而他干的事,也實在是逆天。
“說清楚,你是怎么查的,如何查到的。”
老朱緩緩開口。
李庭渾身一震,而后快速道:“臣到了徐州之后,沒有立刻下手查,而是先找了個掩飾的身份,臣手底下的人充作力夫,臣作他們的領頭人,負責在徐州當地讓鏢局的生意。”
“鏢局的人接觸三教九流的人不少,連續讓了一段時間,臣就發現徐州城內看似一片祥和,但實際上有不少小勢力在騷擾百姓。”
“并且,根據一些地痞交代,在徐州城往南六十里,還有一個以村莊形式存在的匪窩。”
“匪窩?”朱元璋聲音有些沙啞的開口。
李庭咬牙道:“曾經是,現在里面住著的都是些下三濫的人。”
一個城池,總是會有一些無賴或者說是不學無術的人,不踏實工作,只能混一天算一天,這種人大都聚集在一些不要住宿費,不要成本的地方。
城內的屋子有朝廷管理這些人自然買不起,就只能在一些地方聚集。
比如城隍廟或者說是破廟之類的。
“繼續。”
“臣在城中偽裝成貨運的隊伍,很快就接到了兩地來往的生意,來往幾次跟那里的人有了聯系,并且安插了自已的線人,很快就了解到了一些人曾在去年冬日前后發了一筆橫財!”
…
“橫財?”老朱先是疑惑,然后緩緩出了口濁氣,手指落在扶手上道:“不錯……毀壞官道,畢竟是掉腦袋的事,不拿出別人無法拒絕的籌碼……”
李庭大喜,道:“臣也是如此想的!”
“這一查就查到了不少人,臣調動了徐州駐軍,將匪窩端掉之下沿路審訊,他們交代了是朱亮祖在至正年就聯系了他們,這些年也是朱亮祖手里的副將一直在保著他們。”
“養寇自重?”
朱元璋冷笑起來。
李庭這時侯艱難的吞了下喉嚨,繼續道:“臣……臣用皇爺您的令牌捉拿了朱亮祖的副將,昨日連夜審訊,查到……在那些武將之中,大多私底下和一些流匪有舊!”
老朱已經閉上了眼。
雖然心里有所準備,但真正這件事出現的時侯,他還是有點按奈不住怒火。
他倒是不至于難過。
左右不過是一些人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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