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朱標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篇請罪書,是一篇很好的文章。
語句工整用詞協調,其中的各種陳詞更是讓人耳目一新,通讀下來,只覺得張勁松此人可謂是一位見解十分獨到的臣子。
這篇文章,即便是放到京師之中,也是十分出色的。
就是連他的老師宋濂也會夸贊出聲的那種文章。朱標之所以熟悉,就是因為在大本堂的時侯,幾位學士以先賢文章的名義給朱標看過。
朱標一下子為難起來。
…
張勁松見到了太子臉上的為難之色,心頭升起了希望,而后領頭在朱標膝下磕頭,高喊道:“太子殿下,臣等愧對朝廷,愧對百姓啊!!”
哭聲撕心裂肺,一下子帶動著在場上千官員以及親眷痛哭起來。
一個個臉色凄慘,仿佛真的帶著悔改之意。
而在場,還有一些鄉宦之人,這些人也跟在張勁松后面一個勁的痛哭,企圖就此渾水摸魚。
早前有個消息傳入他們這些人的耳朵里。
太子年幼,且歷來仁慈,從小學習儒家知識,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明德之君。只要能夠激起太子的惻隱之心,那說不定可以逃脫死罪。
而張勁松想的更是周到,只要聚集足夠多的人,成百上千,那么即便是太子也不敢輕殺害,畢竟是上千條人命,一位明德的君主,又豈會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徒增殺戮呢?
這時侯,朱青輕笑出聲:“爾等莫不是忘了,本官才是主官?”
…
眾人頓時臉色一變。
朱標也抬頭看向朱青,隨后便看到仆人阿福推著坐在那輪車上朱青往前而去。
耿炳文一挑眉。
而隨行文官則是有些不忿。
“布政使好大的面子啊,可布政使也別忘了,即便你是主官又如何,太子才是君!”
隨行文官是詹通的學生,出了京,自然想著給老師雪恨,畢竟詹通可是因為朱青在朝堂上半點不給他面子的行為被氣得不輕,如今皇帝不在,自然不再懼怕朱青的圣寵。
朱青微笑道:“我才是主官,我只說一遍,你要是聽不懂,我就讓你聽懂。”
那官員臉色一變。
耿炳文更是不知不覺張大了嘴巴。
朱標也放下那本請罪書,緩緩道:“此行出宮賑災,孤不是主官,也不能干涉布政使的布置,孤只是前來安定百姓的。”
朱青朝著耿炳文拱了拱手,笑問道:“都元帥,敢問您的刀可還利索?”
耿炳文聞聲,還以為朱青是在說他已經老了,哼了一聲,黑著臉沉聲道:“咱刀馬皆利,上個月剛在山西殺了二十多個元賊!”
知道這將軍誤會了,朱青也沒有解釋,只是笑問道:“既然刀還利索,那殺個千把個人,應該也沒什么問題吧!?”
聞,瞬間所有人都驚呆了。
耿炳文瞪大眼睛看著笑意盈盈的朱青,只覺得一股難以明的凝重的涌上心頭。
朱青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眼神之中,在他們回過神之前只是諷刺的笑著那些跪在地上的官員。
幽幽的聲音響起……
“你們啊,是文章寫遍天下事,不愿低頭看蒼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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