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蔣前輩,你們天淵劍宗素來匡扶人族為已任,如今這滅世之魔出現了,你們就算不將其斬殺,也應該遏制其發展才是,如若不然,你們天淵劍宗名譽怕是都會受損。”
“沒錯,顧修引動人間燭齊滅,是所有人都親眼看到的,此事萬萬要引起重視啊!”
“天淵劍宗居于天淵仙劍之上,鎮守永生崖壁,本就是為了防止那永生崖中的魔物出現屠戮人間,如今這滅世之魔出現,確實應當速速作出斷絕才是!”
“蔣前輩……”
有人帶頭,之前就開口提議要將顧修扼殺的一群修士,此刻也紛紛開口鼓動起來。
和呂東山講規矩沒用,此人是個莽夫,所以他們調轉了目標,放在了最守規矩的蔣劍四身上。
只是……
“方才人間燭齊滅,復又齊亮,諸位都親眼所見,雖然我也不知這意味著什么,但卻也知道慎慎行的道理。”蔣劍四反應很是平淡,只是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隨即再次說道:
“若顧修真是滅世之魔,我天淵劍宗自不會坐視不理,但如今結果尚未明確,諸位便一口咬定滅世之魔的論,未免有些太過草率了些?”
說這話的時候,蔣劍四眸中一道寒光閃爍。
他素來一副好好先生卻又極其死板的樣子,但此刻眸中那一道寒光閃爍的時候眾人才明白,這位手持墨守劍的劍圣四弟子的實力,可一點都不弱。
而眼看無人應答,蔣劍四這才收斂氣息:“茲事體大,此事我會稟明師尊,請師尊定奪,在此之前,還望諸位慎。”
連劍圣都搬出來了,其他人還能說什么?
這群挑事之人或許各自都有各自的小心思,但也不敢真的在天淵劍宗的地盤去挑釁劍圣威名。
一時間只能偃旗息鼓,閉上嘴巴不再語。
只是……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場定論已經無人再忤逆的時候,一道滿是嘲弄的笑聲卻在此刻傳來:
“看來這所謂的中原修士,也不過只是一群欺軟怕硬的軟骨頭罷了,竟然因為些許威脅,就變的畏首畏尾,怯懦不前,真是可笑至極。”
這尖銳的話語讓在場眾人無不皺眉,然而未等他們反駁,另一道溫和卻更顯深幽的聲音緩緩響起:“凈德,慎,眾生皆具劣根,正因如此,才需你我前來度化。他們此刻愚鈍,不過是未曾聽聞真法,你不可因此心生輕慢。”
“可話雖如此,師兄,這些人我覺得沒救了啊,都是一些蠢笨貨色,冥頑不靈,無藥可救,要我說就應該送他們去阿鼻地獄好好修行,方是最輕快的渡化。”
“師弟你的殺氣太重了,此番東行,正是要你煉心凈性,方能證得無上果位。”
這兩道聲音在空中交織,似遠在天邊,又似近在耳畔,讓在場眾人臉色驟變。
“在那!”有人突然直指西邊天穹,眾人循聲望去。
卻見。
西方天穹之上,萬丈佛光如旭日噴薄,將半片天空染成琉璃金色。在這璀璨光海中,兩道身影踏虛而來,每一步都引得天地共鳴。
左側那位白袍僧人步履從容,足尖輕點虛空,腳下便綻開一朵朵金色蓮花。蓮華徐徐旋轉,生滅之間灑落點點金輝,梵唱隱隱相隨。他眉目清秀如蓮,眼中卻含著悲憫眾生般的溫柔,仿佛承載著西天極樂的無量慈悲。
右側的凈德卻完全是另一番氣象。他踏步如猛虎下山,雖同樣凌空虛度,每一步卻踏得虛空震蕩。腳下不是蓮華,而是綻放的金色虎印,隱隱傳來低沉虎嘯。他身形偉岸,猶如金剛臨世,銳利的目光掃過之處,眾人只覺如芒在背。
一者步步生蓮,語度化。
一者踏步成印,猛虎下山。
二人一柔一剛,一靜一動,卻和諧地融在這片佛光之中,仿佛詮釋著佛門慈悲與威嚴的兩面。當他們終于停在眾人上空時,漫天佛光漸漸內斂。
唯有那步步生蓮的圣潔與猛虎下山的威壓,依然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不過正在此時,一聲清脆劍嘯之音響徹,將眾人被震撼的心神重新拉了回來,卻見蔣劍四依舊站在原地,凝神看向那兩人:
“聽聞西漠正佛寺近些年有一虎一蓮兩大金剛護法,若是我沒有看錯的話,兩位應當是凈德、凈兩位法師?”
“哼,倒是有識貨的人。”那猛虎金剛哼笑。
而那白衣僧人也點點頭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小僧確為凈,此乃小僧師弟凈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