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高和張青山等獵戶村的人們這會兒也已經發現河水猛漲起來了。
要不是昨晚連夜修的河堤擋住了洶猛的洪水,這會兒整個獵戶村估計都已經淹了。
況且他們修的又是窯洞,漫出來河道這么高,整個窯洞不得全注滿水?
也不知道河水會暴漲成什么樣,宋高又急急招呼村里的人們,趕緊打窯洞里出來,以防萬一。
好在這場洪水,來得急去得也急。
兩個時辰之后,又漸漸消了下去。
水退后,河道兩岸真擱淺了不少大魚,可苦家村和孫家村的人們哪個還有心情去撿?
有的家中孩子遇了難,有的家中婆娘被水推走了。
就連漢子們都淹死了二三十個。
家家戶戶都進了水,糧食都被水泡了。
修了地坑式窯洞的就更慘了,整個窯洞都被水浸了。
宋高和張青山也是感慨搖頭。
真是好勸不了該死的鬼,他們昨晚那么苦口婆心,勸大家修河堤,他們還各種嘲諷,如今知道哭了吧?
也好在聽了洛丫頭的勸告,才免卻了這么一場大災難。
何洛洛對這邊發生的事,眼下也是一無所知。
她這兩天,忙得陀螺一樣。
先是十五,在仁和堂看了一天的診。
今兒酒樓里又出了一樁子倒霉事。
一大早她還在睡呢,一名客棧伙計就急匆匆跑來找她。
說一名客人,死在了客棧里頭。
何洛洛心急火燎地趕到的時候,死者的家屬已經把這人的尸首擺在了客棧大堂。
客棧里的客人嚇得,紛紛退了房。
看到何洛洛進來,患者的兒子就哭哭啼啼,攥住了何洛洛的衣袖。
“何小東家,我爹無緣無故死在了你的客棧,你說怎么辦吧!”
不等何洛洛答話,馬陽陽就氣憤地跑過來說。
“洛丫頭,他們就是想訛人,我說報官驗尸,他們卻百般不肯,看來根本就是沖錢來的。”
那男人哭嚎了起來。
“馬姑娘說的什么話?這可是我爹,難不成我還能為了錢,叫他死不成?”
“我們也是想著知府衙門遠,來回兩三天,總不能把尸首一直擺在這兒吧?”
“再說一百兩買條人命,不算多吧?”
何洛洛雖然沒見過這種場面,不過卻也不怵處理這種事情。
心里尋思,今兒這事,若單純只是死了個人,賠個錢的事,那還罷了。
可這死者若是被人收買,特意過來破壞她客棧生意的,那可就要好好查查了。
于是好聲對死者兒子說。
“禇公子,你先節哀,若你爹的死真是客棧的責任,那我們客棧一定會負責。”
“這知府衙門雖遠,不過咱們客棧對面不就是仁和堂么?何不讓馬大夫來瞧瞧?”
“瞧你也是個大孝子,總不能讓你爹死得不明不白吧?”
這禇公子雖然是外地人,但來溫嶺也有些時日了。
何洛洛記性好,但凡在北城經商的,打過幾回照面她也就記下了。
城東的禇記雜貨鋪,就是這個禇公子開的。
以前也沒見到過他什么家人,這會兒卻冒出個爹死在了這里。
禇公子臉上卻是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很快斂去,道:
“馬大夫又不是仵作,他哪懂驗尸?”
“何況整個北城,誰不知道馬大夫跟何小東家交好?客棧的帳房姑娘,還是馬大夫的女兒吧?”
“叫他來看,能有什么公道可?我當然不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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