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洛雖然好長時間沒關注何家人了,但前面也聽趙嬸說了一嘴,說何大山跟何大海都,從何家分出去了。
眼下就只有何老太跟何大慶在一塊兒。
難不成,何大慶不行了?
何洛洛雖然不想管,但何老太殺豬般在外頭嚎,也實在太難聽了,不得不跑出去察看。
見何洛洛出來,何老太撲通就朝何洛洛跪下去了。
“洛丫頭,救救我們吧,我和大慶,快要凍死啦!”
她手里拉著把爬梨,爬犁上躺著何大慶,何大慶身上蓋著幾件破料衣裳,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凍死了沒有。
何老太則摔得鼻青臉腫,凍得鼻涕都結冰條子了,苦苦向何洛洛哀求。
“我和大慶的棲身之所倒塌了,實在沒地方去了。”
“洛丫頭,大慶好歹是你和二丫三丫的爹,你發發善心,給我們點容身之處,救救我們吧。”
說完砰砰就磕起了響頭。
何洛洛趕緊躲開。
她年紀輕輕,可受不起這老太婆的跪拜,這不是誠心折她壽嗎?
“洛丫頭!”宋高杵著拐棍來到門口,“要不,叫他們去張家窯洞,跟其它人湊合湊合吧。”
何老太再歹毒,何大慶再對不起洛丫頭,到底是洛丫頭和二丫三丫的奶和爹,活活看他們凍死,也委實不忍心。
何洛洛聽了勸,冷臉道,“行了,別在這嚎了,拉著何大慶去張大叔他們的窯洞去吧。”
她倒不在意他們的死活,但他們無論死在哪都行,若是凍死在她家院外,豈不成了她的罪孽?
何老太眼睛賊溜溜的,不停往院里瞟。
“這,洛丫頭,你就不能看在你爹的份上,讓我們住這里嗎?”
要是能住進這里,那就相當于這賤丫頭,認了她爹了,到時候就休想趕他們走!
何洛洛那是太了解何老太的德行了,何老太屁股一撅,她就知道她要拉屎。
怎么可能讓他們進她的院子?
毫不留情地道,“有地方給你們避寒就不錯了,還想得寸進尺,你們要不是住,安排別人住去,反正我和你們早脫離關系了,你們凍死也不干我事。”
說完砰地把門一關,再不搭理。
何老太氣得吐了口唾沫在大門上,罵道,“狠心的賤丫頭,這般對你的親爹親奶,小心老天收拾你!”
罵了幾句沒人理,便只能拉著爬梨,去了張家窯洞。
中午時分,張青山領著六七十個老幼婦孺來到了何洛洛家。
獵戶村的房屋,倒塌了近六成,被埋在廢墟下身亡的,都有十幾個,另外受不住寒冷過逝的老人和嬰兒,也有二三十個。
損失委實慘重。
頭年逃荒的時候,瘟疫雪災都沒死這么多人。
都知道何洛洛這里暖和,柴火也不缺,便都讓老人孩子和女人們過來。
漢子們還得在倒塌的廢墟下面刨物品。
被褥,糧食,柴火,全被壓在下面了。
吃和睡,就只能在鄰居們家里解決了。
趙氏是個利索人,很快就把大家伙兒安頓了下來。
房間床鋪是擺不了了的,通屋鋪稻草,然后在稻草上面鋪被褥,如此一個屋子就能安頓十幾個人。
屋子安頓不完的,便安頓在廳堂里,也是通屋鋪稻草,人多也不怕,夜里睡著更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