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洛這話,委實讓何大慶跟周氏吃了一驚。
周氏瞪大眸子打量著何洛洛,心說她才多大,瞧著尚未及笄。又沒有出嫁,怎的會從何家脫籍?
何大慶也同樣不明所以,詫異地問何洛洛,“怎么回事?你倒是說說清楚。”
他失了憶,全然忘了何家人都是重男輕女的。
何洛洛也沒說原因,只笑道,“這個問題,你問問村人們就知道了……”
“問村人們做什么?”何老太沉著面孔打斷,望著何大慶氣憤道,“這賤丫頭,仗著拜了師傅,學了醫術,有了些本事能掙錢了,就嫌棄我們家貧寒,非逼著我們,把她的戶籍從何家消了。”
何洛洛聽了這話差點兒被氣笑。
不過她并不在乎何大慶對她的看法,也就懶得解釋。
倒是圍觀的村民瞧不下去,幫何洛洛打抱不平。
“何老太,你說瞎話也不怕昩良心。”
“你們日日打罵洛丫頭,不給吃不給穿,差點都給她餓死了。”
“后來你們丟了糧,就把洛丫頭賣給了宋高,換了糧食,如今怎的這樣說?”
何老太沖大家伙兒罵道,“你們知道個屁,要你們多嘴。洛丫頭明明會醫術,卻隱瞞著不說,她要是說出來,我會同意她離開何家?”
這話也就是等于承認何洛洛,是被她拿來換糧了,何大慶又不是傻子,能聽不出這話的意思。
心頭不由涌起一絲不滿,陰沉著臉問何老太他們。
“我不在家,母親和兄弟就是這樣對待我女兒的?”
何老太頓時瑟縮起了脖子,狡辯道:“別聽他們瞎說,他們這些人,恨不得咱家過不好。洛丫頭就是心眼小,隨便打一下罵兩句,就往心里去。到處跟人哭訴,惹得大家誤會。”
“是啊,三弟。”何大山也急切地解釋,“鄉下丫頭,砍柴割豬草,帶帶弟弟妹妹不很正常么?做不好動嘴動手教育一下,在鄉下也尋常得很,哪有因此就從家里脫籍的?洛丫頭就是脾氣太過犟強。”
何大慶哼了一聲,也沒說話。
他失憶了,于他而,女兒也好,娘也好,都無異于陌生人。
那洛丫頭雖說是他女兒,可曾經的父女之情全忘了呀,要說有多心疼,那也沒有。
所以何家人一番解釋后,他也就算了。
何老太見何大慶臉色稍微好轉了些,便笑著說,“好了,三兒,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就別揪著不放了,咱們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不說這些不開心的。”
“嗯。”何大慶點頭,然后盡力一臉父愛地望著何洛洛說,“爹以前不在家,委屈你們了。如今爹回來了,再不會虧待你們的,以前的不愉快就都忘了吧,把戶籍遷回何家來。”
“我不會遷回來的。”何洛洛斬釘截鐵道,“我早就決定好了,一個人開戶獨過,不會再回何家了。”
頓了頓,又補充,“我房子修好了,田地也開好了,能自給自足,可以養活自己。”
何老太聽了這話,勃然大怒。
“你個臭丫頭,你可是何家人,身上流著何家的血,如今你爹回來了,你就該把戶籍遷回來。”
這賤丫頭可會醫術,光那手醫術就能掙不少銀子。
還是福星,宋高張青山他們野豬野雞隨便抓,全仰仗這賤丫頭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