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大夫被大家伙兒罵得啞口無,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心里又氣又絕望,老天爺怎么對他就這么不公啊,馬家遠那老東西,平白冒個師侄出來,醫術都那般高明,這是要叫平安堂,沒有活路啊。
先前那些個患上疑難雜癥的,無處可醫的時候還會上他那兒碰碰運氣,遇到幾個人傻錢多的,還能訛上點錢。
如今仁和堂連疑難雜癥都懂醫了,徹底斷了他的財路了。
罷了罷了,趕緊走吧,再擱這呆下去,那些瞧熱鬧的墻頭草們,都要拿臭雞蛋扔他了。
想到這里,喻大夫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跑了。
藥堂門口,‘活招牌’劉員外還在那大秀他的黑毛腿,他的腿能治好,讓他感覺重活過來了一樣,大力給何洛洛宣傳。
“駱大夫乃神醫,先前誰說周知府女婿有頭疾來著?那毛病,駱大夫一準能治。”
“你們大家誰還有頑疾的?駱大夫今兒可就要走了,再不讓她瞧可就沒機會了。”
大家伙兒一聽駱大夫要離開了,愈加后悔先前沒讓她看診,好幾個有頑疾的病人,就朝藥堂涌去。
“駱大夫,你咋這么急著走哩,給我瞧瞧啊。”
“還有我。我的病,只要能治好,診金不成問題。”
“駱大夫,那天你給劉員外看診的時候,我可沒來,今兒我是特意來找你瞧病的。”
一個個的急切得很,都是磨人的疑難病,且又都有錢。其中還有兩個患者得的是消渴癥。
馬大夫把大家伙兒擋在藥堂外頭,若是讓他們進去,藥堂非被擠破不可。
他不乏得意地對大家說,“先前你們不信我師侄,如今知道求他看診了?我可早就說過,那天看診是友情價,往后都得翻番。”
擠在門口的患者們都說,“錢不是問題,只要她肯給我們診治就成。”
馬大夫搖頭,“沒機會了,駱大夫今兒便走了。”好些患者一聽,都絕望地跪下了,好不容易碰到個能醫好他們病的大夫,卻因為不信任錯過了,誰不是后悔得吐血。
見那些患者腸子都快悔斷了,馬大夫才又笑著說。
“都別急,都起來。我師侄雖說今兒有事離開,不過往后每月十五,都會來仁和堂坐診一天,屆時大家伙兒,請早來掛號就是。”
“何為掛號?”有患者問。
馬大夫解釋,“駱大夫每日,只看四名患者,上午兩名,下午兩名。只有領到號牌者,才有機會讓駱大夫看診。”
疑難雜癥的患者,本也不多,能有錢看得起的,就更少了,故而限制看診人數,也只是把病人分散一下而已,畢竟那臭小子揀藥煎藥,必須親力親為,患者多了,他也忙不過來。
這些病人聽了馬大夫的話,只能無奈地離開了,紛紛想著到了十五,早些過來,爭取能夠掛到號。
再說月娘和宋高他們,四丫的病已經完全醫好了,頭天藥就喝完了,打算回村了。
他們這會兒在藥堂外頭,等何洛洛一塊兒回去。
見何洛洛遲遲不來,月娘臉色有些難看,不滿地咕噥。
“洛丫頭這些天,天天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自己的親妹妹,差點兒病死了,每日里來藥堂喝藥,她這個做姐姐的卻一次都沒來看過,全然沒管妹妹的死活,她這個當娘的,實在是有些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