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禾突然笑了,氣笑了。書院的女郎們面面相覷。胡冷玉被她的態度激的有些惱羞成怒,她不應該像平常那般嚇得瑟瑟發抖,雙膝發軟嗎?她應該跪地求饒才對!“你笑什么。”胡冷玉喝道,心底有一股怒火亂竄。向來乖巧的玩物露出獠牙了,正是令她不爽。勞秋池動手去推林清禾:“就是,你笑什么?信不信我把你的嘴撕爛!看到你的笑就覺著礙眼。”林清禾攥住她的手腕,面無表情輕輕往下一掰。勞秋池瞬間感覺到一股鉆心的疼,她痛呼出聲,眼眶里擠出一滴淚,咬牙切齒:“疼!賤人,快松手!賤人,你再不松手,下學后我定要你好看!明面上長得清純干凈,背地里凈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使狐媚子手段,你就該在青樓,而不是在書院!”紅蓮如今是婢女身份,不得進甲班,在外邊候著。她察覺里邊不對勁,不管不顧沖進來,看到眾人圍堵林清禾。紅蓮的瞳孔剎那間變成妖冶的紅色。眾人只見一道墨綠色的影子跟鬼魅似的出現在面前。紅蓮畢竟是只十分護主的狐貍精,勞秋池辱罵林清禾的話語入耳,一下子激發了她的獸性。她將勞秋池一把推開,抬手扇耳光。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的那刻,整個甲班為之一靜,眾人不可置信的盯著紅蓮。一個婢女,竟然敢打師爺的女兒。瘋了!真的是瘋了!勞秋池尖叫聲,她不是個吃虧兒的主兒,當即不管不顧伸手去拽紅蓮的發絲。紅蓮靈活躲過,反手抓住她的頭發,用力往后一拽。眾人看得頭皮發麻,鴉雀無聲。“南如煙!”胡冷玉回過神來,大喝一聲,閃著陰狠的眸子死死盯著林清禾,“還不將你的婢女杖斃!傻愣著作甚!”話音落下,紅蓮騰空出來的手揪住了她的發絲,她嗤笑道:“放肆!你是什么身份,竟敢這么跟我主子說話。”林清禾咳嗽聲:“紅碧玉,松手。”“碧玉?一個賤婢也敢取玉字,南如煙,你存心惡心我是吧!”胡冷玉自覺在同窗面前丟了大面,氣的臉色青紫。她剛說完,紅蓮直接捏住她的雙頰,讓她說不出話來:“嘴這么臭,出門前沒漱口啊。”紅蓮遵循一個道理。她不爽了,就要發瘋,讓對方也不爽了,她就高興。胡冷玉瞪大眸子,若是眼神能殺人,紅蓮恐怕早就碎尸萬段了。“都聚在一處作甚?”上課的曾夫子站在門口,眉頭緊皺,語氣十分不悅。紅蓮立即松開,小跑從后邊繞出去。胡冷玉腮幫子被捏的又酸又痛,她按捺住想將林清禾摁在地上打的心思,轉身,眼眸中的陰狠一掃而過,轉變成委屈,她告狀:“夫子,南如煙指使婢女欺負人!”勞秋池忍著怒火附和道:“是啊夫子,我臉都被打腫了,您要為我做主啊!”曾夫子的視線落在兩人臉上,并未看到紅痕,他又看向林清禾,見她低著頭,一副乖巧狀。他板著臉:“都回座上去!”眾人趕忙散開,回座。原地只剩下林清禾、胡冷玉、勞秋池沒動。林清禾是不知道她的座位是哪一個。她們是不服氣。“怎么,你們三人不想入座?”曾夫子微瞇眼。林清禾輕聲道:“夫子,她們二人先入座吧,她們不走,我不敢走。”“你!裝什么啊!”勞秋池沒忍住,當下推搡林清禾。林清禾順勢往下一倒,用力擰了下大腿內側,她抬眼,眼眶泛紅,配著南如煙這張乖巧純凈的臉,那叫一個楚楚可憐。曾夫子立即喝道:“勞秋池!當著我的面欺負同窗,可想而知你二人剛剛所是編造!”“我沒有!”勞秋池這下真委屈了,不可置信看著曾夫子,她指著林清禾,“明明是她……”“夠了!”曾夫子打斷她的話,“回去后抄三十遍女則!”林清禾眼眸微轉,原來裝弱這么有用啊!勞秋池不敢再,活生生咽下這口氣,快步回座,經過林清禾時,她狠狠剜了林清禾一眼。胡冷玉聰明的沒吭聲,緊隨勞秋池身后,神色有些復雜的瞥林清禾。等兩人入座后,林清禾余光瞥到南如煙的位置,正中間。“入座吧。”曾夫子對她道,語氣相比較上幾句,輕緩很多。林清禾起身對他一了一禮:“多謝夫子。”多乖的學生啊。曾夫子目露滿意。胡冷玉與勞秋池齊齊翻了個白眼,裝模作樣!一日相安無事。下學鐘聲一響,林清禾起身出甲班。胡冷玉給跟班們使眼色,一群人浩浩蕩蕩跟上去。“少觀主。”紅蓮在林清禾身側,余光瞥了眼身后。林清禾輕輕搖頭:“無需理會。”踏出書院門口的那刻,胡冷玉等人立即想沖上去。“表妹。”西門竹在書院不遠處,看到林清禾出來,沖她出聲。他今日穿了身錦白色的衣裳,夕陽沐浴在他身上,襯得他越發俊雅絕倫,氣度非凡。一眾女郎們都看呆了,眼睛都不知往哪兒放,面色緋紅,心底不由多想。要是能嫁給這樣的如意郎君就好了。就連向來張揚跋扈的胡冷玉兩人在西門竹面前也慌亂的手腳不知往哪兒放。可就是如此奪目的郎君,只看林清禾。女郎們咬碎了牙,暗暗朝林清禾投去羨慕嫉妒的目光。林清禾皺眉看著西門竹。南如煙說過,她與西門府的郎君都無交集。這西門竹是怎么回事,一日見兩次,又送又接的?林清禾按兵不動在原地站著,皮笑肉不笑:“大表哥怎么來了。”在她眼底看來,西門竹有些騷包,站哪兒不好,偏偏站路中間,讓落日直照著他。“我來接你。”西門竹走到林清禾面前,伸手接過她的書。林清禾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灼熱眼神,她嘴角微抽,保持人設輕輕嗯了聲。書院的女郎眼睜睜看著她上了馬車,直到馬車都看不見影子了還沒回過神來。“西門公子為何對南如煙這般好?!”胡冷玉五指攥攏,實在是想不通。想不通的還有聽荷。回到住處的西門竹見她一副欲又止的模樣,笑道:“直說無妨。”“公子,您為何對表小姐起了興趣。”聽荷上前,故意緊緊貼著他,一只手將胸前的衣裳拉低。她面色緋紅,見西門竹沒推開,大著膽子坐他大腿上,笑靨如花的仰頭看著他,伸手勾住他的脖頸。“您可不喜歡沉悶的女郎。”西門竹勾唇捏住她的下巴:“哦?那你說說,我喜歡什么樣的。”聽荷伸舌尖舔他耳垂,渾身解數討他開心。西門竹將她反壓制在書桌上,一陣馳騁。聽荷其實并沒有感受到樂趣,誰能想到外表世無雙的西門大公子,在歡好上喜歡玩花樣,甚至有些暴戾。但一想到她能成為西門竹的女人,她甘之如飴。這兩日西門竹對林清禾關注多了些,聽荷有些不安。歡好過后,聽荷大著膽子問他:“公子,你可喜歡表小姐?”西門竹意味深長笑了笑,并未回話。翌日。西門竹又在門口等林清禾。林清禾抬腿上馬車時,聽荷突然故意撞她,將脖頸上的紅痕露給她看。林清禾腳步驟停,眸子微瞇,視線落在她脖子上。感受到她的目光,聽荷挺起胸。林清禾嘴角微抽,輕聲道:“聽荷姑娘,你是被蚊子叮了嗎?”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