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明珠一覺醒來,屋里多了一群人。她眸子瞬間清明,猛地從榻上跳起來,赤腳踩在地上。“亭姐姐,你們怎么來了!”丁明珠下意識朝張亭身后看去,沒看到崔媽媽的身影,她松了口氣,面露驚喜。冷靜下來后,她發現除了張亭,玉香樓所有的姐姐們都在。她有些驚疑,心底暗暗開心。張亭抱住她:”明珠,我們得救了。”丁明珠渾身微顫,不可置信的同時又驚喜不已。下一刻她淚如雨下,哭出聲:“太好了!”是啊,太好了!所有女郎心底都道。“聽說了嗎,玉香樓昨天夜里走水了,里邊的人全都沒逃出來。”“好端端的,怎會走水。”“所有人都沒逃出來,此也太駭人了!”云城的百姓全跑去玉香樓門口看,交頭接耳,嘆氣感慨不已。知曉玉香樓究竟藏著什么勾當的男子們都一臉惋惜,聰明人卻嗅到里面不尋常之處,不敢上前湊熱鬧,隱匿在人群中。玉香樓的女郎們改名換姓,根據她們的個人意愿安排去處,年紀小的女郎被生不出孩子的良善之家收養。張亭見姐妹們都有了去處,她有些迷惘,她已經十二了,沒人愿意收養她,她也不愿意被收養。她心底蘊藏著一個心愿。“你去書院讀書吧,所有銀兩由清山觀負責。”林清禾安排好女郎們的去處,回客棧見張亭蹲在地上,她牽著丁明珠回來,站在她面前道。張亭驚愕抬頭:“國師大人。”丁明珠跑到她身旁抱住她:“亭姐姐。”“你怎么回來了,不是有戶人家愿意收養你嗎。”張亭目露擔憂,“可是他們又不愿意了?”丁明珠搖頭,她挽住張亭的臂彎,笑的眉眼彎彎:“我要與你一起去學堂念書。”林清禾道:“我在衙門附近買了處宅子,就租給你倆吧,等功成名就那日給我租金。”張亭眼睛亮了又亮,心中感激不已,她如何會不知,這是林清禾的借口,她在幫她們。“多謝國師大人。”張亭眼含熱淚,牽著丁明珠沖她行大禮。林清禾意味深長道:“你姐妹兩人生得好,容易被色胚盯上,我只能護你們一時,不能護一世。往后所遇艱辛,一切靠自己的腦子解決。”張亭重重點頭:“好。”府衙里捕快受林清禾所托,將張亭兩人送到府衙附近的宅子,他們道:“若是遇到狂賊,大聲呼救,我們聽到后定會趕來。”張亭行禮:“多謝捕快大人,我們曉得。”捕快走后,她找了把剪子,三下五除二將烏黑柔順的三千發絲剪短,又往臉上抹了一層薄灰。丁明珠眼睜睜看著明艷動人的她變成灰頭土臉,不起眼的女郎,驚的瞪大眼眸,不解道:“亭姐姐你”張亭將剪子遞給她:“明珠,美貌生于貧窮之家,不是幸事,反而是災難。在我們沒讀出功名之前,都要隱藏相貌,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事端。”丁明珠若有所思,她接過剪子照做。兩人看著對方變丑,對視后忍不住笑出聲,往后是未知,也是新生。玉香樓的女郎們全被安置妥當,她們對林清禾心生敬仰與感激之情,團團金光涌現,朝林清禾所在的方向飛去。林清禾匯聚成一團,盤腿坐下,將功德光朝著紫云觀的方向送去。將所有功德光都送出去后,她面色略凝重,心底掛念著道元。師傅,堅持住。一道怯生生的人影走到她面前,林清禾抬頭。“國師大人,我能否跟在您身邊伺候您。”梁成穿了一身錦白色的衣裳,襯得他如玉的臉龐更加嬌弱。林清禾乍眼一看晃了神。梁成不如景衍與白瀛精致和好看,卻別有一番小白花的風味兒。“哪種伺候?”林清禾逗道。梁成面色微紅,低著頭,雙手糾在一起:“任由國師大人。”嚯,人看著純凈無比,話說得挺騷。林清禾難得噎住。男狐貍精!白瀛咬牙切齒,忍不住罵道,他上前將梁成擠開,看著林清禾,直接將衣襟拉開,露出流暢分明的蜜色腹肌:“就他那小身板,如何夠用,要伺候用本王。”林清禾看的不目轉睛,滿意點頭,不過,她視線挪到白瀛艷麗的臉上。真正的狐貍精罵別人狐貍精。她此時有些懷疑,白瀛的腦子沒有臉長得漂亮。下一刻,一張格外精致,勾人的桃花眼出現在她眼前。景衍擋住她看他們的視線,眼眶泛紅,深邃又充滿破碎的眼眸望著她,只說了兩個字:“清禾。”林清禾咳嗽聲。男子撒嬌還委屈到要哭,她準了,誰也不看!她起身大步出外邊,屋里太熱了,她透口氣。“死綠茶。”白瀛學著紅蓮說過的話,看著景衍。景衍轉身的那刻,眼底的紅意瞬間收起,他沖白瀛勾唇,又看向梁成:“國師不用你伺候,去參軍吧。男兒郎志在四方,你說呢?”梁成身子一顫,他有些激動:“景將軍,我能加入景家軍嗎?”景衍挑眉:“能,但景家軍要能吃苦的人才能熬過訓練。”“我能!”梁成正色道。他想真實的活在世上。景衍點頭,立即聯系附近的手下,將他送去軍營。白瀛冷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還不是怕他留在林清禾身邊,你真是個心機頗深的人。”景衍笑了笑:“彼此彼此,狐貍精。”“綠茶男!”觀中,躺在榻上的道元面色慘白,面堂發黑,脈搏也十分微弱,將死之兆。善淵觀主嘆息聲,憂心忡忡,按照此情形下去。道元堅持不了多久,到時如何跟林清禾交代。“師傅。”玄之端著草藥進來,觀到道元的神色也大吃一驚,“道元觀主他………”他想到林清禾對道元的在乎程度,心底忍不住一揪。善淵觀主噓了聲:“人各有命,咱們也是如此。”玄之不知說什么好,他嗓子眼有些哽:“師傅,可要叫懸壺道友來道觀。”善淵觀主愣了愣,許久后,他搖頭:“若是道元清醒,他定是不想讓她回來,罷了。”玄之欲又止。他總覺得,就算是分別,林清禾也是想陪在道元身邊,陪他最后一程的。道元眼皮微動。善淵觀主心底咯噔聲,難不成要回光返照了。下一刻,濃郁的功德光從外面涌進來,緩緩注入道元體內。隨著功德光的到來,道元的神色也逐漸恢復,脈搏正常。善淵觀主差點閃瞎眼。說實話,他已經有幾十年沒看過如此多的功德光了。不用說,這功德光肯定是林清松開的。這才幾天?短短兩天,林清禾便能集到如此多的功德光,她得挽救多少人啊。善淵觀主面色有些復雜,看向道元的神態充滿了羨慕與嫉妒。他又朝玄之看去,忍不住道:“若是有朝一日為師也需要功德來救,你會不會如此拼命。”玄之愣了下,他蠕動嘴角,欲又止。他倒是愿意,可關鍵是他不一定有這樣的本事。善淵觀主心底的酸水都快冒出來了。所以,林清禾怎么就不能是他的徒弟啊!此時的林清禾聽不到善淵觀主的吶喊,她拿著羅盤出了云城。“咱們要去哪兒啊。”白瀛緊跟在她身后,語氣溫柔道。林清禾瞥向他,面色古怪:“正常說話。”白瀛噎住。他學景衍的,怎么行不通?“清禾是要去仙下村?”景衍走到她身旁道。林清禾抬手指向東邊:“不錯,盤顯示,那處有活死人。”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