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寒風刺骨,屋內幾個女人撕扭在一塊兒,不知誰碰倒了燭臺,火苗沾上簾帳,火焰迅速往上攀爬。“娘!火!起火了!”王慧慧發現地上的火勢,驚慌扯了扯唐氏的衣袖。唐氏面色微沉,她那雙犀利上挑的鳳眸閃過絲陰狠,她拽住丁姨娘往床榻推去,成功推倒后,她快速端起桌上的酒朝火苗灑去。轟隆!火焰順勢騰升而起。王慧慧喉間發干,緊跟著唐氏。“走!”唐氏拉著王慧慧的手朝門口跑。可憐丁姨娘被火焰團團圍住,目露驚恐,她拼了命想往外跑。啪嗒!門被鎖了。“開門!開門啊!”丁姨娘瘋狂拍門,長而銳利的指甲折斷了好幾個。她不甘!她憤怒!可這間充斥著火焰的屋子徹底將她困住,她的盈盈。丁姨娘歇斯底里的哭喊聲聽得屋外的婢女忍不住起戰栗,偷偷去看唐氏的神色。唐氏面無表情站在院內,過了片刻,等屋里的聲音徹底消停后,她才道:“大小姐屋里走水了,快去救火,丁姨娘還在里邊呢。”府中的婢女與小廝立即散開,匆匆去拿木桶滅火。府里的男主人,王驚鴻聞聲趕來,見是王慧慧的屋中走水,面色有些沉重,直到看見她安然站著才松了口氣。“慧慧沒事就好。”他目露慈愛看著王慧慧道。唐氏對他行了一禮,面上露出自責:“老爺,今夜丁姨娘也來尋慧慧了,她沒來得及跑出來,恐怕兇多吉少。”王驚鴻將她攙起,看向逐漸被控制的火勢:“命由天定,夫人不必自責。”唐氏聞點頭,唇角微勾。火勢被滅,小廝們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丁姨娘的尸首。“老爺,屋中不見丁姨娘。”小廝跪在地上道。唐氏神色微變,身側的手也一點點攥緊,心底沉下來。她可是親自將丁姨娘關在火海里,守在門口看著,別說人啊,連一只蒼蠅都不可能飛的出來!丁姨娘怎么可能能逃出來?難不成是被火燒的毀尸滅跡了?“只找到丁姨娘的耳墜和釵子,還有一截骨頭。”屋中還在找的婢女拿著首飾沖出來,面色慘白道唐氏微松口氣,眼底擠出眼淚:“丁姨娘恐怕是被大火燒成灰了,可憐的妹妹啊,是個福薄的。”王驚鴻看向她:“將丁姨娘厚葬,慧慧大婚在即,千萬不可惹出事端。”“老爺放心。”唐氏重重點頭。目送他走后,王慧慧腿軟,她撐唐氏,有些不安道:“娘,丁姨娘真的死了嗎?”唐氏輕輕拍了拍她的脊背,眸光閃著狠光:“從即刻起,她就是個死人!”當夜,目睹唐氏將丁姨娘關在屋里的婢女小廝全都殞命。王府的下人們都膽戰心驚,越是害怕,背后議論的越兇。他們都猜測丁姨娘是被唐氏害死的,所以她要殺人滅口。且唐氏極為謹慎,特地請了鏢局的人在全城找丁姨娘。她怕她沒有死,而丁姨娘必須死!冬至,杜家與王家的大喜事。王家更是以豐厚的嫁妝表明誠意,促成了十里紅妝的盛狀。百姓紛紛出門,讓出一條道,艷羨的看著。“王家也太大方了,竟然給了王家大小姐如此多嫁妝。”“嗐!你也不瞧瞧王家大小姐家嫁的是何人,那可是縣令家的嫡子,算起來,王家還高攀了。”“要我說,這兩家聯姻就是互利,一個得了錢,一個可以借權………哎呦,叔為何打我!”“閉嘴吧,不要命了?”議論聲逐漸平息。在花轎內的王慧慧聽著江南城無數女子羨慕的聲音,嘴角壓根壓抑不住,高高上揚,倨傲端正坐著。聽到說王家是高攀,她撇撇嘴。她家有錢啊!抵達杜府后,花轎簾帳揭開,新郎杜寒楓卻一動不動。王慧慧心底咯噔聲。喜娘也傻眼了,急忙上前笑道:“咱們的新郎官莫非是太緊張了,您該牽新娘子下花轎嘍。”杜寒楓抿唇,他想娶的人是王盈盈。可她卻跟別人跑了!“楓哥哥。”王慧慧將手伸出去,柔聲道,“天氣冷,咱們進去暖和暖和吧。”纖纖玉指,嬌聲溫柔。杜寒楓看了王慧慧眼,終究沒駁了她的面,牽住她。王慧慧緩緩吐出口郁氣,紅蓋頭下的眼眸閃過絲銳利,只要進了杜家的門,她不信她拿捏不住杜寒楓!張燈結彩的杜府,賓客滿席。王慧慧全程都拎著氣踏火盆,走至長輩跟前,喜婆婆喊一拜高堂時,她才有了真切感。她終于要嫁入杜府了!“夫妻對拜!”喜婆婆高呼。王慧慧唇角揚起,轉身面向杜寒楓準備低頭。“她們是誰啊?”后方突然傳來喧鬧聲,王慧慧低頭的余光看見長輩位的人起身,掠過她往外邊走。怎么回事?誰敢壞縣令家的婚事。王慧慧心急如焚,想要揭開紅蓋頭,又怕壞了規矩惹得杜家人不快,她緊咬住唇,心底的不安蔓延開。林清禾從大門入內,一路暢通無阻。眾人驚疑不定的看著她。她身穿青色道袍,肩上趴著一只赤紅色的狐貍,身后跟著個也穿道袍的俊朗男子。杜縣令之所以起身迎接,是因他知曉當今國師是個坤道,由于她的緣故,近些年道教盛行,他不敢小看穿道袍的人。”兩位道長,今日是我兒的喜事,您二位坐下來喝杯喜酒吧。”杜縣令和藹笑道。林清禾看向他:“酒就不喝了,杜大人,給你半刻鐘時間消散賓客。”杜縣令面色一凝。賓客們面面相覷,忍不住交頭接耳。“大喜的日子來兩位道士,該不會是看出杜府有什么臟東西吧。””別瞎說。””難不成是兩位新人相沖,不適合成親?”王慧慧急了,她將紅蓋頭一掀,看到是個姿容絕美的坤道來攪事,她忍不住道:“這位道長為何要故意尋事,你是誰派來的人。”林清禾看向她,面相上就很聰明,眼利薄唇,顴骨高,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人。她不回應,反而看向杜縣令:“杜大人覺著,我是誰派來的人。”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