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的生活遠比許初顏所想的還要平靜。
她跪在蒲團上,晨起念經,午時勞作,晚時抄經,那些曾困擾她束縛她的繁亂心緒逐漸淡化。
靜寧師姐告訴她,庵外有一個男人站著,趕也不走,他說他叫葉潯。
一天兩天三天......
靜寧師姐說,那個男人悄悄的走了,沒留下一句話。
她內心沒有波瀾。
陸瑾州也曾上山過一次,他站在殿外,她跪在殿里,背對著他,他們之間隔著十米的距離,卻像橫亙深溝,無法邁過。
一貫清冷矜貴的陸家大少,發絲凌亂,眼尾泛紅,墨眸緊緊盯著她的背影,“顏顏,跟我回家。”
她敲著木魚,捏著佛珠,不曾回頭一眼。
“當年的事,為什么不說?不是你做的,為什么認下?”
他在逼她回頭,逼她開口,逼她反駁。
這樣,代表她還在意。
當年她否定了無數次,是他不信她,武斷的給她判了刑。
她該委屈的。
可是,沒有。
沉悶的敲擊聲不曾中斷一分。
她,已經不在意了。
陸瑾州的眼底逐漸漫上絕望,聲音沙啞,“顏顏,回頭看我。”
一旁的師太忍不住出聲道:“施主,請回吧,忘塵已皈依佛門,舍她一方清凈吧。”
他的身影晃了晃,如同瀕臨窒息,心臟被捅了一刀,漫出的痛意涌入喉嚨,一口猩甜卡在深處。
半響,他閉了閉眼,“好,我明白了。”
當初是他親手將她送上寺廟,讓她跪在佛祖下洗脫罪孽。
現在是她自愿皈依佛門,斷了他所有念想,只留無盡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