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心魔,最后沒有被自已斬殺。
那就證明,這個世界的規律,并不受自已期盼的影響——它獨立客觀的存在……也就變相的佐證,這個世界是真實的。
而現在……
林堯證明成功了。
兩個世界,都是真的。
他和心魔,合二為一。
“我不是林堯,我是誰?”
“我是林堯,我是誰?”
“這都不重要了。”
“道在前方,道在腳下……道爺我成了。我就是林堯。隱世萬法仙君也好,極道萬業魔君也罷……都是我的法外神,輪回身!我是汝,但汝非我!”
“順成人,逆成仙,玄妙只在顛倒間。躲天意、避因果,諸般枷鎖困真我。順大道、承因果,今日方知我是我,一朝悟道見真我,何俱昔日舊枷鎖……”
林堯仰天大笑。
他回過頭去。
只見身后。
遍地哀鳴。
青石板縫隙滲出黃綠色黏液,蜿蜒痕跡如同天道書寫的詛咒符篆。
穿絳紫道袍的女修突然掐住自已喉嚨,發間金步搖炸成骨刺,七條蜈蚣從破裂的顱骨鉆出,節肢上密密麻麻刻著《太上忘情訣》殘章。她摳出左眼擲向半空,那眼球在血霧中膨脹成水鏡,映出三百具少年干尸在紫府幻境里栽種茶花。
……
十二節脊骨化作琴弦的駝背老道,皮膚下鉆出的蒼白手指正彈奏一曲“訣別書”。
第三節腰椎迸裂時,飛濺的骨髓凝成三歲孫兒的模樣,那幻影捧著顆布滿砒霜結晶的心臟脆笑:“爺爺,您喂我吃的桂花糕真甜。”
……
青銅面具修士的胃袋在體外蠕動,九十九張人皮如同腸衣層層包裹。
當第十七張人皮被撕下時,那張模樣為清秀少年的的面孔突然睜開眼,嘴角咧到耳根!
“師兄可知?你昨日服用的辟谷丹,是用我的喉骨磨的粉。”
……
羽衣少女的鮫綃裙擺卷成產道形狀,墜落的卵泡里傳出嬰啼。
某個卵殼裂開時,渾身長滿枯楓的男孩爬出來,掌心托著的微型洞天正在崩塌!
“阿姐碎丹那日,我在黃泉折了三十六年份的春櫻,你聞聞可還香?”
……
玄鐵重甲壯漢,撐在地上狂嘔……他的嘔吐物中,七枚鎮魂釘正在跳儺戲。
刻著“天啟三百廿年弒師”字樣的銅釘突然暴起,貫穿他左眼鉆入顱腔。
……
一名紫袍老者的皺紋里爬出一個個更加年輕時自已!
那些年輕的幻影們手持滴血匕首,將老者,砍得支離破碎……
……
一棵松柏陰影下的錦衣公子正與自已的影子角力。
黑影里不斷析出枯骨,每具骨架心口都插著半截玉簪。
……
林堯看著這一幕幕猙獰恐怖的畫面,又回過頭來。
這才發現。
自已不知何時,竟然已在那九重天門前。
三尊撐天擎地的古神,站在九重天門后,正低頭望著自已。
“你過關了……”
“你是第一百零八位過關者。”
“黃髫小兒,修為只有筑基境,心性倒是不錯,可以這么快,走過“心劫路”!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林堯抬起頭,笑容璀璨。
“鳴雀星,林堯!”
那三尊古神又對視了一眼。
“進去吧!用不了多久,就會開啟下一關考核。”
“心性不錯,但修為太低,不可能是讓“天穹榜”破碎之人!”
“但不知為何,這孩子,讓老夫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老夫想起當年那該死的紫衣道袍的牛鼻子老道!”
“這么多年過去,你還是記恨那道士?記恨他當年對你斷骨抽筋……”
“斷骨抽筋都不算什么,我爹也死在他手中……我修道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兇惡的魔頭……無論如何,都決不能再讓那該死的老道,踏足學宮半步……”
而就在那幾尊古神議論紛紛的時候。
白衣少年郎,已經邁進了九重天門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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