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衣少年,和那紅發女子,互相對視的同一時間。
梧桐峰的天頂之上。
層層白云,匯聚構建成了一座純白無瑕的仙宮。
仙宮內,有一尊碩大的云池。
云池中,是一面水鏡。
水鏡倒映的,正是梧桐峰上的景象。
此刻,水鏡里,猩紅一片,那是梧桐峰上,那群大妖,因為相互廝殺,而四處飛濺的鮮血。
云池邊上,則站著一個個仙風道骨的白袍仙人。
那些仙人神情高傲,表情玩味,低頭俯視著腳下的云池……眼神中偶爾有情緒波動……但那不多的情緒波動,就像是富家的紈绔公子,在看斗雞場里的“斗雞”!
梧桐峰上,那些大妖,互相廝斗的越狠。
他們眼中,興奮的情緒越多。
“那頭虎妖不錯,不枉本座在他身上下注了那么多仙玉!”
“這狼妖就是個廢物,竟然被那頭青牛,撞碎了骨頭,劃破了肚子……本尊的仙玉,都因為這狼妖虧沒了,本座的損失,要從那狼妖的族群里收回來……那狼妖的族群,至少要上供給本座十枚,不……一百枚上品妖丹!”
“還是本尊會挑,那狐妖修為堪比天上真仙,這一路上,暢通無阻,此次擢選的神官,大概率就是這狐妖了!嗯,這狐妖皮囊也生的不錯,等她飛升天宮,可以收到本座麾下,當個洗腳的婢女。”
“真的只是洗腳嗎?你那齷齪心思,我都不好意思點破。”
“呵,能伺候本座,是這狐妖的榮幸,本身就是狐媚子,有資格飛升天宮,她應該懂得感恩……要不是前陣子,那反賊,殺得天宮,人頭滾滾,天宮,怎么會招收這么一群妖孽升天!”
“一個修仙者,怎么能有種成這樣!叛逆成這樣,敢殺上三十三重天……我都沒去過三十三重天!”
“別提那個煞星……想到那怪物,提劍殺來的樣子,我現在都汗毛聳立。”
“道德星君,你押注的那頭狐妖,好像對上了一頭地火小妖!”
“一個地火小妖,根本算不得對手,抬手滅之!”
“可那妖狐的狀態,不對勁兒啊!她的臉上沒有殺意,只是一臉的驚愕。”
“大概率是沒想到,在這梧桐峰上,會見到修為如此低微的小妖吧!錯愕很正常。”
“可她怎么掉眼淚了?”
“大概是風沙大,迷了眼睛。又或許是被那小妖的膽量所震撼。”
“她又笑了……”
“那可能是眼睛好了,也可能是被那可笑的小妖給氣笑了。”
“她保住了那小妖,猛親啊!道德星君,你日后的暖床婢女和地火小妖私通誒……這也算一頂綠帽!”
“胡說八道!那妖狐,本尊還沒收入宮中呢,本君的頭頂,沒有那低賤的帽子,沒有!!!本君的女人,都對本君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知道了!道德星君,你不用強調,我們都知道你的道侶,在三千年前,絕對沒有被那該死的千面魅影魔君,勾走魂魄,棄你而去……”
……
而與此同時。
梧桐峰上。
白衣少年郎,則面色鐵青。
而那一頭紅發的狐妖女子。
抱著白衣少年郎,又親又抱,還不時用鼻子,輕輕蹭蹭白衣少年的脖頸子。
“小白臉,你還活著?”
“你怎么活下來的?”
“隱世萬法仙君的三禁咒,你竟然解得開?”
“我睡的小白臉,果然有點東西。”
“好,很好,非常好,之前以為你死了,我心中還對你有所虧欠!現在知道你還活著,我的道心,更加穩固……”
“之前跟你承諾的話,都算數。”
“以后姐姐包養你。”
“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姐姐需要的時候,把姐姐伺候的舒舒服服。”
“我涂山老祖之前說過的許多話,我不理解。”
“但自從遇到你之后,我都理解了。”
“你真是個好寶貝啊!”
那妖狐一邊說著,一邊愛憐的摩挲了幾下白衣少年郎的臉。
不得不說。
這妖狐,似乎真的帶著攝人心魄的本事。
她只是幾個簡單的動作,竟然讓林堯內心有所躁動。
但林堯很快呼出一口濁氣。
他一把將那妖狐推開。
眼神冷漠的看著那妖狐。
“我們很熟嗎?你貼靠的這么近干什么?”
“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
“就算有因果,那也是露水情緣。”
“咱們就此別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那天的事,咱就當沒有發生過。”
“咱倆互不相識。”
“記住,咱們以后就當不認識!”
“若是不得不再碰面,就當第一次見面!!!”
“聽懂還是聽不懂?”
那嬌媚的狐妖,面色一變。
“聽不懂……”
“你什么意思?”
“我家老祖跟我說過,男人最容易提上褲子不認人。”
“沒想到啊!”
“我睡得第一個男人,就是這樣的!”
“但你提上褲子不認人也沒關系……”
“我還是打算包養你。”
“嗯……這叫什么,我要把你收做禁臠!”
林堯的面色更加陰沉。
“你真是瘋癲了。”
“你知道自已在說些什么嗎?”
“為什么要如此對我?你一個姑娘家家,還有廉恥之心嗎?”
妖狐咧嘴一笑。
“我是妖族,談什么廉恥!”
“之所以想把你收為禁臠。”
“自然是因為你活兒好。”
“我雖然只和你春宵一度。”
“但我出身狐族,狐族多有癡心狐妖,鉆研床榻之術,我耳濡目染,你厲不厲害,還是分得清的。”
“所以無論如何,我不能放過你……在我祖奶奶眼里,你這樣的雄性,絕對是極品,我不僅不會放過你,我還要把你藏起來。”
“以免其他的狐族和我搶人。”
那妖狐一邊笑著。
一邊已經抓住了林堯的手腕。
她的赤紅的瞳孔,這一刻,閃爍紅芒。
“我的……你是我的,別想跑。”
林堯此時眼角抽搐。
他現在忽然覺得,當時在五濁海上,姜童子對自已做的那些事,根本不算什么。
和眼前這妖狐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
“你他娘的,知道我是誰嗎?”
“倒反天罡!”
“你跟我搞上強制愛了?”
那妖狐嗤笑一聲。
“怎么……你不喜歡。”
“實話告訴你。”
“從我出生至今,我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
……
而就在林堯和那狐妖來回拉扯的時候。
梧桐峰的山腳下。
那些聚集在水鏡前的妖怪們,此刻一個個面色詭異。
“不是說那妖狐暴戾,殺起妖怪來,連眼睛都不眨嗎?她這時在干嘛?這是在干嘛?她對那地火妖,又抱又親……別跟我說,她在撲食,妖狐,不是這么撲食的!”
“為什么?怎么會這樣?這兩頭妖,此前認識。”
“不應當啊!地火妖,一般誕生在莽荒天下的南部火山,而那狐妖的涂山部,住在青丘,位置在莽荒天下的東北……一南一北,那小妖修為又低微,兩頭妖,怎么會有交集!”
“別扯這些了!馬妖,絕影,你說要當那小妖的坐騎,可還作數!時間早就過了三息。”
“閉嘴……那小妖要是真能活著下山,我真給他當坐騎又何妨?但前提是,他真的能從這座山上,活著下來……”
“我怎么覺得這狐妖,在那地火精面前,千嬌百媚!她之前不是這樣的啊!她之前,兇戾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