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那頭發糟亂,雙眼布滿血絲的青年,徹底懵了。
他的雙眼,充斥的紅色血絲,越來越多。
整個人的臉上,露出的都是不解!
“你斬殺了我八十一次?”
“你沒事兒吧!”
“你真殺了我八十一次,我怎么可能還會出現在這里。”
“你聽我說……現在的情況是你重病在床,現實的世界,讓你并不快樂,所以你幻想出了一個假世界。”
“在這個假世界里,你無所不能,你是大佬,你能逃避現實世界里一切的不開心,逃避加班,九九六,房貸,車貸,催婚……但你不能因此就一直沉溺在此,在那個世界,還有人在等你。”
“我們現在的情況應該是精神分裂!”
頭發糟亂的青年一邊說著,一邊打了個響指。
周圍的場景,瞬間變化。
林堯忽然發現,自已的身體沉沉的。虛弱的躺在冰冷的床上,有什么儀器戴在自已的嘴套上,輔助自已的呼吸,他的耳邊,有儀器“滴,滴,滴”的聲音,還有女人的啜泣聲……
那女人的啜泣聲,讓她覺得熟悉無比。
那是……他的母親。
他的魂魄,這一刻開始上升……
他赫然看見,在一家醫院的病房里,身如枯槁的自已,躺在病床上,帶著呼吸機。
自已的已經離婚的父母,聚在自已身邊,父親胡子拉碴,一臉憔悴。
母親眼眶紅紅的,像是剛剛哭過,她愛憐的撫摸著自已的面頰,似乎期盼著自已快點醒來。
頭發糟亂的青年,在一旁撕心裂肺。
“現在醒來,還不算太晚。”
“至少你還可以擁抱他們。”
“你忘了你十八歲的時候,跟你母親通的那通電話說了什么?”
“你說……愛你老媽!”
“來,和我走!”
“和我走,就能和他們重逢。”
白衣少年抬起頭,眼神悲涼。
“我確實很想念他們……”
“但我知道,我不能跟你走。”
“因為你才是假的。”
“這場景,我其實在夢里見過許多次。”
“你剛剛問我,為什么斬殺了你八十一次,你還會出現……當然是因為,心魔……是滅不掉的,只要我還活著,只要我不變成,毫無感情的機器,你就會出現。”
“能看見你,其實我很開心。”
“因為只有看見了“你”——我的心魔,我的許多猜測,才能得到驗證。”
頭發糟亂的青年,此時憤怒的跳腳。
“顛了,真是顛了……”
“你清醒一點吧。”
“這個世界是假的。”
“你他娘的修的是假仙!”
“你那么多年的唯物主義教育,都白學了?”
“這世上,哪有靈根,哪有靈氣?”
“這他娘的不符合科學!!!”
白衣少年,忽然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往醫院大門外走去。
“不符合科學?”
“怎么不符合科學。”
“修真在我眼里很科學啊!”
“你覺得靈氣,不存在,是因為你感知不到他。”
“因為你,沒有仙緣!”
頭發糟亂的青年,瞪大了雙眼,他一邊憤恨的瞪著白衣少年郎。一邊追上白衣少年,想把他帶回病房。
“你攻擊我?”
“你憑什么攻擊我。”
“你這個神經病,你真是顛了,你這個懦夫,你就是一個逃避現實的廢物,幻想自已是小說里,手握日月摘星辰,后宮亂開的龍傲天。”
“你撒潑尿照照你自已。”
“你配嗎?你什么東西?”
“我沒有仙緣,難道你有嗎?你自已說,修真這玩意,符合科學嗎?”
“你跟我回去。”
林堯嘆了口氣。
“我說你沒有仙緣,不是攻擊你,是在解釋你我能看見的世界,是不一樣的……”
“你是一個普通人,讓你理解靈氣,就跟讓盲人理解光,理解顏色一樣困難。”
“普通人和擁有“仙緣”的區別,就是盲人和普通人,對待光和顏色的區別!”
“你拿你的腦子想一想……”
“但假設世人都是盲人,只有你不是。別人都得等人走近了,聽到說話聞到氣味才知道來人是誰,你直接離著很遠就能看到來人是誰,你這就是未卜先知啊。”
“別人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稍微有個坑坑洼洼就得摔的頭破血流。你走路每次都能選那個沒坑沒絆的路線,你這就是趨吉避兇啊。”
“別人普普通通的一件衣服,你拿染料給涂黑了,別人穿出門就更暖和,你這就是煉化法器的仙術啊。”
“如果你走遍各地,必然會留下無數神跡傳說,必然被世人奉為謫仙人,必然無數人向你求教所謂仙法。但你又該如何傳下這仙法呢?所謂仙法就是因為世人,皆是盲人但你不是……”
“而在你我的家鄉,也就是地球上,盲人占據了九成九,能看見光的人,好運一點了成了神棍,不好運的,被當成神經病……自然也就沒有所謂的靈氣……因為大家都看不見……這樣星球,在靈墟世界,比比皆是……”
“但你能因為看不見光,就說這世上不存在光嗎?”
那頭發糟亂的青年,一時語塞。
而白衣少年郎,仍舊邁著不疾不徐的步子,向前醫院的大門走去,步伐堅定。
“而想充分的利用光,就先要能感受光,也就是首先要有眼睛能接收光,然后視覺神經要能轉化光信號,最后大腦視覺中樞要能解析識別這些信號。”
“盲人也是擁有眼睛、視覺神經和大腦視覺中樞的,只不過盲人這三處不同程度的出了問題。所以,什么是仙緣?”
“眼睛、視覺神經和大腦視覺中樞都出了大問題的盲人,你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讓他重見光明,這就是沒有仙緣。而有些盲人的問題可能很小,這就是所謂的有仙緣。”
“假設你在那全是盲人的世界遇到了某個人,他居然能看見,只是近視度數非常非常高,那他不就是所謂的能力非凡嗎?”
“如果你為他制作一副近視眼鏡,讓他能看清世界,那不就是所謂的傳他神器嗎?”
“他有了眼鏡能看清世界了,對于其他的盲人來說,他不就相當于神仙了嗎?”
“未來他把眼鏡傳下去,但對于盲人,即使帶了眼鏡也沒用,只有再遇到和他一樣高度近視的帶上眼鏡才能有效果,而且度數越相近效果越好。這對于別的盲人來說,不就是神器有靈,仙器擇主嗎?不就是契合度越高發揮出的仙器能力就越強嗎?”
“再比如你在那全是盲人的世界又遇到了一個人,他只是體內有血塊壓迫了視覺神經,你給他動個小手術,他就能重見光明了。這不就是點化成仙嗎?”
“對于其他盲人來說,他不用學習也不用修煉,瞬間就從一個凡人變成了看得見的神仙。”
“又比如你在那全是盲人的世界遇到了個身患疾病導致無法視物的人,你教他服藥治病,病治好了他自然就能看見了。如果這藥是你給的,這不就是神仙賜下的仙藥嗎?”
“如果你給他的是丹方,這不就是煉內丹修仙嗎?”
“又或者他的疾病通過強身鍛煉也能治好,這不就是所謂的修行嗎?”
“甚至那世界的某些盲人,可能純粹是心理問題導致大腦無法識別顏色,對于這些人,只要能讓他理解顏色光暗的概念,就有可能逐步恢復其大腦的相應功能,從而使他成為看得見的神仙。這個不就是所謂的修行頓悟嘛?”
頭發糟亂的青年,抱著腦袋,瘋狂搖頭。
“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