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家占據了數條大街的宅邸之外。正門門口。一襲黑衣的青年正在干架。一人一劍,地上則躺了一堆。“噗——”又是一道人影飛出,重重砸在冰涼的地面。陽光斜灑,照亮了玉家宅邸的巍峨門樓。門前寬闊大街靜謐無聲。黑衣青年身姿挺拔,手中劍刃泛著層金黃的薄光。周圍地面斑駁血跡,映襯得青石地面更顯肅殺之氣。剛剛飛出去的修士的被一堆人扶了起來。“十二哥,你沒事吧?”“十二郎……快去找光系靈師!”“……”被喚做十二郎的青年在服用丹藥后,勉強恢復些許精神,強撐著睜大眼睛,死死盯著對面提著劍的黑衣青年。語氣虛弱,但仍不乏陰鷙:“你想做什么?青云學院想做什么?”“我已經挑戰了你們十個人,你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黑衣青年……顏涼有點心酸,合著他白打這么久了?眉頭蹙得能夾死蒼蠅,顏涼抬著下頜,質疑的目光甚是顯眼,“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還是你們玉家,就沒有正常人?”“我很明顯是在挑戰你們,和學院有什么關系?”玉家十二郎覺得自己受到了辱罵,還有人格上的侮辱:“李伯,將他給我抓起來!”他大口喘著粗氣,幾乎吼到破音。其身側不遠處,便站著一位灰袍的中年男子。此人便是李伯,玉家大房夫人陪嫁帶過來的強者,是玉大夫人娘家一手培養起來的。若是平時,他自然會毫不猶豫的聽從玉大夫人所出的小主人的話。但今日是例外。他沒有直接動手,只沉眸看著顏涼,唇不語,直接傳音:“年輕人,奉勸你一句,做事留一線,青云學院弟子的身份固然不凡,但學院弟子不知凡幾,你不過是其中之一,憑你一個人,若真惹來一整個家族的追殺,你逃不掉。”“嗯?”顏涼本來已經準備離開的念頭瞬間沒了,他沒有傳音,徑直出聲道:“玉家十三境以內沒幾個能打的,本來我只是想順便挑戰十個也就罷了。”“但你既這么說,我決定再挑戰十個。”“你們應該還有十三境吧?和我戰,或是認輸。”李伯沒想到對方會這么軸,這么沖,這么不聽勸,這么……他形容不出來,但很想直接將對面打死算了。他沒有出手,最后一次傳音,帶著極為不善的情緒:“蜉蝣撼樹,不知死活,我不管你是真的因切磋而來,還是為了那件事,得罪玉家,你絕對討不了好。”“你的那位同門,至少還是天命之子,得學院看重,但據我所知,你并不是。”“別為了某些不值一提的情緒,將自己搭上,玉家便是不要你的命,也能毀了你。”想毀一個尚未在靈界之外打下名聲的修士何其簡單?李伯都能辦到。只要對他們多加‘關注’,在他們離開靈界去執行任務時,通過軍隊給對方添點堵,或者找點別的事,總是能辦到的。當然,前提是,得在屬于李家的軍隊勢力范圍。一切都可以操作。唯一讓他覺得棘手的,便是眼前這個桀驁不馴的家伙,在靈界內還真有點名氣。問劍四國……也就是修為低了點,效果比不上他的‘前輩’諸葛崇明。卻也還是能讓不少人留意到他。李伯覺得自己已經足夠給對方面子了。但凡換個人,他哪會說這么多?而說了這么多的李伯,在顏涼眼里,就只剩下兩個字——挑釁!對方在挑釁他!顏涼抬著下頜,仿佛睥睨一切的目光掃過李伯,掃過玉家的十二郎,也掃過另外九個敗在他手中的玉家子弟。在引開了諸多視線的玉家正門口,脊背挺得筆直,一字一頓的道:“你傳音說了那么多,是覺得切磋不夠,所以希望我邀請他們參加生死決斗?”說著。他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面上卻并無太多情緒,“玉家似乎確實更喜歡生死斗,既如此,那生死斗也行。”“玉家,十三境之下,誰上?”“你……”李伯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他再也忍不住直接出手。然而。漫天藤蔓剛一飛出,就被某道劍光齊齊斬斷。劍光之后,一道身影自半空落下,站在顏涼身前。“什么時候玉家一個奴才也能當眾殺我青云學院弟子了?”“段導師?”顏涼認出了來人。段珉,青云學院導師,劍修,與師妹關系極好。看到他的瞬間,顏涼大致知道,生死斗應該是不可能了。玉家不會同意。學院導師更不可能同意。李伯不止藤蔓被斬斷,自身也被劍氣所傷。傷勢不重,但很清晰的拉大了他和青云學院這位導師的差距……玉家府邸內,數道強大氣息于此時顯露。段珉是個看起來很溫和的人,但當他提起了手中劍時,溫和盡數褪去,只余疏離的寒意。“玉家的各位,年輕一輩切磋交流罷了,難道自家孩子不敵,大人就要出手打死了別人家的孩子?若是如此,那我青云學院也不是沒有大人的。”段導師不讓分毫,他沒有理會李伯,而是朝著府邸內那些強大氣息的方向喊話。聲音之大。近乎小半座城都能聽到。顏涼板著臉站在一旁,下頜高高抬著,就算適才差點被李伯打死,他也絲毫沒有懼意。甚至決定,待以后修為高了,怎么也得回來挑戰李伯幾次。是的,幾次。一次不行,那就下次。下次還不行,就下下次。就算對方避戰,他也年年都來。李伯并不知道顏涼的目光是什么意思,他沉默著站在十二郎的旁邊。府邸內,強大的氣息又多了兩道。威壓冷漠的聲音從中徐徐傳出:“段導師明知玉家并無此意,李伯也只是想給年輕人一個教訓,并無傷害之意。”“當然,李伯此舉確實不妥,玉家自有懲處。”“至于這位……青云學院的天驕,確實稱得上十三境之下無敵。”“玉家弟子非是他的對手,切磋也就不必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