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吃完藥之后一個時辰左右,頓覺小腹一陣燥熱,升陽之感很是強烈。夏四十多歲,雖然那方面還算勉強可以,但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種強烈的感覺了,這讓夏回憶起了當初二十左右的年紀,不說夜夜笙歌,但感覺和現在相差無幾。夏心中暗喜,難道周衡器派來的這個人真有兩把刷子?想到藥方上的那些藥材,以及黃錦離開后夏還特意問了一下管家,管家說過,那藥鋪掌柜的說過這方子沒什么問題,是個補方。這讓夏放心了大半,此時的夏升陽之感愈發強烈,小腦掌控大腦,已然想不了這么多了,直奔自己小妾院中去了。當年,夏來來回回折騰了一個時辰左右,他從未感覺過自己如此的勇猛,看著旁邊躺著滿臉滿足的小妾,夏有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這種感覺,即便是他年輕的時候也未曾有過,年輕的時候最多也就是一兩刻罷了,哪能和現在相比。“神醫啊。”夏心中忍不住感慨道。夏離開小妾的房間之后,活動了一下身子,發現除了因為折騰的太狠有點腿軟之外,沒有什么不適癥狀,愈發放心了。“難道誤會了周衡器不成?”夏腹誹道。“去把那個姓張的郎中叫過來。”夏左右還是不太放心,決定叫一個自己熟悉的郎中來給自己好好瞧一瞧。說起這個姓張的郎中,以前也是在夏府經常給夏看病的,不過這個郎中本身也沒多大本事,實際上不只是他,現如今大明的大夫郎中,多數都受到了溫病派的影響,庸醫極多。大家都秉持著一個原則,不管有病沒病,多開一些溫補的藥,總是沒錯的,至于能不能看好病,那就看天意了,治不好也怪不了我,我開的方子都是溫補的。之前夏的身子骨一直不錯,這個張姓郎中倒也一直混的不錯,一直在給夏開著溫補的方子,這些方子夏府的其他人也會吃,身體要是沒問題,吃這些方子倒是能把身體調理的不錯。但如果說這人有多大本事,倒也沒有,他連基本的六經辨證都不太會。說白了,就是在京城各個達官貴人府上混口飯吃,像夏這種,有調理身體的需求,也就有了這種人的市場。“見過大人。”張郎中來到夏面前,恭敬行禮道。“你幫本官把把脈,看看我這身子可有什么問題?”夏看著眼前的郎中道。張郎中聽到這話,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難道是自己之前開的方子讓這位大人吃出了問題?一念及此,張郎中心里有些打鼓,不過他干郎中也不是一兩年了,他的方子可能會吃出問題,但從方子上看是看不出任何問題的,都是些溫補的藥,能有什么問題?想到這里,他穩了穩心神,坐在夏旁邊,開始幫夏把脈。“大人的脈象有些虛浮,稍微有些陽盛陰衰,大人是否這兩日房事比較頻繁?”張郎中一邊看著夏的臉色,一邊小心道。雖然是混飯吃,但張郎中還是有點東西的,最起碼把脈能看出很多問題。夏聽到這話,點了點頭。“你這醫術確實不錯,我這身子可有問題?”夏看著張郎中問道。“沒什么太大的問題,不過是消耗有點大,大人這兩日多吃點補的就行了。”張郎中倒也沒有趁機給夏開方子,干他這一行,早就摸清楚了這些達官貴人的心思,你越是上趕著給人開方子,人家越是看不上,越不想吃,反而是他們自己開口,這樣的話,他們吃著也會覺得有效果,自己還不用擔責任。夏聽到這話,暗松了口氣,隨后拿出之前錦衣衛開的方子,遞給了張郎中。“你看看這個方子,可有什么問題?”郎中接過方子,看了看上面的藥材,其中有不少藥材和他之前開的方子都有所重合,畢竟都是補方,只不過他的是溫補,一般不會出什么問題,但這個方子是大補,屬于大熱的藥方。張郎中不太懂六經辨證,他最擅長的就是把脈和開方子,自然看不出其中的問題,就算能看出來,他恐怕也不會說出來,畢竟這個方子和他平日里開的方子很像,倘若說這個方子有問題,豈不是也意味著他之前開的方子可能也有問題?“大人,這個方子是大補的,問題倒是不大,只是這淫羊藿,大人可以適量減少一些,這東西不適合長期服用。”張郎中指著方子上的淫羊藿說道。他原本是跟著一個老郎中學徒的,但學藝不精,只記得自己的老師說過,淫羊藿不能長期服用,否則會造成體內虛火旺盛,熬干津液,熬干腎水,腎水虧虛,導致心腎不想交之類的。這些話他都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淫羊藿不能一直吃,至于原理,他忘的都差不多了。他之所以說這話,倒也不是因為擔心夏的身體,而是覺得自己要是不說出一兩條意見的話,反而顯得自己什么都不懂,那樣的話反而會露怯。夏聽到這話,點了點頭,不置可否。“那就有勞先生了。”夏說完這話,看向一旁的管家。“先生隨我來。”管家瞬間會意,領著張郎中去賬房那里支錢去了。管家回來之后,夏將方子遞給了他。“按這個方子多抓幾副藥,淫羊藿的量減半。”夏吩咐道。錦衣衛離開夏府之后,拜別了黃錦,直奔周府復命去了。“大人,按您說的,夏那老小子恐怕很難看出問題來。”這個錦衣衛來到周楚面前,邀功道。“說說看,開的什么方子,夏身體如何?”周楚喝了口茶道。“夏那老小子身子陽盛陰虛,不過不明顯,問題也不大,但屬下給他開的是大熱的方子,人參、淫羊藿這種是一樣沒少開,這方子除非他能找到醫術特別厲害的,否則是看不出問題的,不過如今的京城,基本都是庸醫。”這個錦衣衛滿臉不屑道。他們家本是醫學世家,他自小就學六經辨證,醫術很厲害,但醫術厲害不代表他在行醫這條路上能走的很遠。如今的大明,特別是京城,溫病派橫行,那些真正懂得治病救人的大醫,反而被這些人不斷排擠打壓,這些大醫平日里基本都是藥到病除的,但只要他們有一次出了問題,或者說也不是他們的方子有問題,只是病人沒有遵從醫囑,出了問題,吃死了人。這些溫病派的大夫郎中就會聯手打壓他,說他是庸醫,如此劣幣驅逐良幣,如今的京城之中,真正厲害的大夫已經是少之又少了。這個錦衣衛的爹,當初就是因此被那些庸醫迫害,最終含恨而終,臨死之前交代他,以后無論做什么,都不能去行醫。“咱們這位夏閣老,這些天恐怕會夜夜笙歌了。”周楚聽著錦衣衛開的方子,忍不住笑道。“是啊,前面這些天,他不會察覺什么問題,還會很依賴這服藥,等他發現問題的時候,恐怕腎水已經枯竭,體內津液也被熬的差不多了,到時候想要再補,可就難了。”錦衣衛說道。“你叫什么名字來著?”周楚看著眼前的錦衣衛,突然發現此人是個人才,醫術超絕。“屬下邵蕙。”錦衣衛聽到周楚這么問,受寵若驚道。周楚身為錦衣衛指揮使,能問他的名字,意味著以后自己算是正式進入了這位權勢通天的大人物的視線之中了,這意味著什么,邵蕙做錦衣衛多年,不可能不清楚。“邵蕙,怎么像個女人的名字。”周楚看著邵蕙,調侃道。“回大人的話,屬下自幼體弱多病,我爹為了能讓我活下來,特意給我取了這么一個名字,還讓屬下拜了一棵老柳樹當了干爹,這才活了過來。”邵蕙如實回答道。周楚聽到這話,點了點頭,倒也不意外,這種習俗不算罕見。“下去吧。”周楚擺了擺手道。邵蕙聽到這話,恭敬行禮之后,離開了周府。“回頭告訴陸萬山,把邵蕙往上提一提,千戶的位置沒了,副千戶總有吧?這么一個人才,只是個百戶,太屈才了。”邵蕙離開之后,周楚看著一旁的沈煉說道。“確實屈才,之前屬下跟著他學了很多藥理和病理,和他一比,屬下學的不過是皮毛罷了,但一般的毒藥也是瞞不過屬下的眼睛的。”沈煉聽到這話,真心實意道。真要論起來,這個邵蕙也算是沈煉的半個老師了,沈煉一直都很清楚邵蕙的才能,現在邵蕙能進入大人的視野,沈煉自然為他感到高興。隨著火車的運輸能力得到了證實,嘉靖下旨,讓寶源局配合南鎮撫司全力制造火車和車廂。寶源局原本是鑄造錢幣的,但在永樂年間,寶源局更多的是被朱棣用來造船,這才有了后來的鄭和下西洋。寶源局的工匠很多,什么都能造,包括前些年大明下海的船,也都是寶源局造的,原本正德年間,寶源局已經處于半廢棄狀態了,里面的官員也都是只領俸祿,甚至不用去當值。直到前些年,大明開海以后,寶源局開始徹底忙了起來,如今大明海上的船只,官方的基本都是出自于寶源局。這一兩年,寶源局倒不像剛開始那么忙了,畢竟如今大明的船只已經趨于穩定了,他們每年只需要固定的生產一些船只就可以交差了。如此一來,寶源局的工匠完全可以借調到南鎮府邸,幫海瑞他們大批量造火車和車廂。有了寶源局的加入,南鎮撫司的生產力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火車頭還需要一定的技術含量,但車廂則不需要太多的技術含量,寶源局完全可以勝任。如此一來,僅僅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南鎮撫司就生產出了十幾個火車頭,車廂更是數不勝數。有了這些火車,三條鐵路就可以正式運營起來了。隨著三條鐵路的正式運行,那些勾結鹽幫的官員終于按耐不住了。“大人,是時候動手了,一旦這些火車穩定跑起來之后,再動手就沒什么意義了。”一個官員看著另一個三品官,說道。“那就讓他們動手吧,今晚子時一到就動手,動手的地方不要離京城太近,也不要太遠,三十里左右吧,就選江南那條線。”為首的官員說道。“大人英明,下官這就去安排。”聽到這話,剛才說話的官員高興道。另一邊,夏按照那個方子連吃了一個月,剛開始夜夜笙歌,他從未感覺自己如此勇猛過。但只過了十天左右,夏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那種升陽的感覺消失不見了,甚至慢慢地一點感覺都沒有了。這讓夏感覺異常的心慌,直接讓管家將方子里的淫羊藿恢復到原本的劑量。不過這也只是飲鴆止渴罷了,夏按照原本的方子,雖然恢復了一些,卻再也沒有之前的感覺了,再過幾日之后,按原本的方子吃,也沒有任何感覺了。最讓夏接受不了的是,原本夏還算可以,現在不吃這個方子,算是徹底不行了。就算吃了,也不會有太大的效果。夏才四十多,這種感覺讓他異常的難受,甚至無法接受。于是他讓管家再次叫來了張郎中給他把脈。“大人,您這是陽脫之相,腎水枯竭,大人要節制啊。”張郎中光是看到夏的模樣,就嚇了一跳,如今的夏比一個月之前看上去老了好幾歲,而且顯得萎靡不振,他替夏把了把脈,瞬間明白了問題所在。“有沒有補救之法?”對于郎中的話,夏自然不會覺得不好意思,他這種人臉皮極厚,很少會覺得不好意思。“小的倒是可以嘗試一番,只是不一定有效。”張郎中此時心慌了,這種癥狀他哪會治,腎水一旦枯竭,再怎么補腎都是補不進去的,之前他的老師倒是跟他講過類似的問題,倒也不是沒有補救的方法,只是這涉及到六經辨證,涉及到五臟之間的內在聯系,這對他而太過難了些。他怕自己胡亂開方子,再給這位權勢滔天的夏閣老治壞了,到時候恐怕沒什么好下場,與其如此,倒不如開個溫補的方子,左右是不會有什么大錯,就算眼前的夏大人的身子出了問題,也是他自己本身就有問題,和自己有什么關系?打定了主意之后,張郎中揮筆給夏開了個溫補的方子,為了顯得和之前的方子開的不一樣,他還特地改了幾味藥。“大人,這幾味藥或許可以中和大人的病情。”張郎中指著自己新開的幾味藥,說道。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