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些山西人的運銀車今晚經過紹興城外。”陳昭來到周楚面前,恭敬道。陳昭剛到沒多久,主要是向周楚匯報山西人的運銀車的問題,那些山西商人安排人在大明各地通兌,江南自然也安排了一處,金額同樣是兩千萬兩。“先讓人盯著,等他們離紹興遠一些再動手。”周楚冷笑道。既然這些山西商人不知死活,和皇家錢莊搞通兌,那自己就沒什么好客氣的了。周楚甚至都懶得遮掩,不然的話,第一時間將消息散播出去,肯定有人見財起意,如此一來局勢就亂了,也就不會有人注意到是誰動的手了。周楚不想遮掩,這些山西商人既然敢對皇家錢莊動手,那就要準備好承受朝廷的雷霆之怒,沒有明面上法辦他們,已經是給他們留足了面子了。實際上不只是這里,其他幾處的山西運銀車隊都遭到了搶劫,不過其他地方和這里不同,基本什么人都有參與。這次山西人的這一萬萬兩白銀能收回去一半,就已經燒高香了。按理說其他地方的白銀被搶,江南的應該謹慎一些,但那些晉商沒辦法,因為江南不是他們的地盤,兩千萬兩白銀放在這里,無異于放在虎口之中,時間越久,出問題的幾率就越大。此時的晉商無比后悔,他們原本是想將皇家錢莊擠的開不下去,沒想到吃不到狐貍惹一身騷,他們怎么都想不明白,皇家錢莊哪里來的這么多的白銀。別的不說,光他們通兌的這五家,每一家都有至少兩千萬兩白銀,有可能從臨近的府調取的,但即便如此,每個州府的皇家錢莊至少也得有七八百萬兩白銀。大明的周府何止上百,也就是說皇家錢莊的存銀至少有七萬萬兩,甚至更多。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那些晉商忍不住頭皮發麻,他們搞不明白皇室哪來的這么多白銀。周楚之前在江南折騰了一番,他們是知道的,但很多內幕他們并不清楚,再加上從東瀛源源不斷運過來的白銀。實際上皇家錢莊的存銀沒那么多,滿打滿算五萬萬兩頂天了,只不過將每個省的重點州府多放了一些,如此一來,足以應付任何突發狀況。“屬下這就去安排。”陳昭聽到這話,頓時來了精神。為了確保陳昭此次行動的成功,周楚直接將一千玄武軍調撥給了他,不過這一千玄武軍的指揮權并不在他,而是玄武軍的一個千總。論行軍打仗,陳昭是不行的,讓他指揮,那完全是外行指揮內行,再強的戰力也發揮不出來。更何況這次玄武軍是扮演山匪,自然不能帶全甲,即便如此,對付那些押送運銀車的烏合之眾綽綽有余了。“大人,村外有人求見,自稱是紹興府知府董瑞。”玄武軍的一個百戶來到周楚面前,恭敬道。“紹興知府?帶他過來吧。”周楚無所謂道。紹興知府的求見,周楚并不意外,畢竟現在玄武軍都在張家村這里,想不引起其他人注意都難,紹興知府能猜出自己的身份,也在情理之中。“二哥,這紹興知府是哪邊的人?”一旁的云瑾問道。“不好說,說他是江南一系的人吧,但是根據錦衣衛調查的結果來看,這人對江南那些官員安排的事情也不怎么上心,似乎只喜歡撈錢,但也沒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就暫時沒動他。”周楚想了想,自己之前在蘇州的時候,還真看過這個董瑞的卷宗。這樣一個知府,換與不換都行,不過拿掉董瑞,保不齊會換上來一個江南一系的官員,畢竟在任的官員就那么多,董瑞下去了,自然會有人頂上。想要將所有的職務都安排成自己的人,顯然不現實,那樣的話有結黨營私的嫌疑,一旦自己提拔上來的人過多,周黨成了朝中最大的勢力,那么自己也就成了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了。所以周楚只管查處官員,從不輕易舉薦官員。原本還有些忐忑的董瑞,聽到周楚愿意見自己之后,心中很是高興,他身后跟著的董舒兒更是無比興奮,心里想著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周大人之后,該如何把他拿下,只要自己成了周夫人,那以后別說是江南,就是整個大明,任何人都得看自己的臉色。一想到這里,董舒兒就興奮地發抖。董瑞跟著在玄武軍百戶的帶領下,來到了周楚面前。“閣下可是周楚周大人當面?”董瑞看到周楚后,有些忐忑道。他沒見過周楚,去年周楚在蘇州的時候,他作為紹興府知府,躲著周楚還來不及呢,即便是有人叫他去蘇州府那邊商議要事,也都被他以各種借口推辭了。反正上面安排下來的事情他能糊弄就糊弄,糊弄不了就去做。但人是堅決不會離開紹興府的。“怎么?你沒見過本官?本官記得去年你們這些江南的官員可沒少聚集在一起商議如何對付本官。”周楚似笑非笑道。雖然周楚整個人都很松弛,但說出的話卻是讓董瑞脊背發寒。“大人冤枉啊,去年一年下官都沒離開過紹興府,有人叫我也從沒去過。”董瑞急忙解釋道。一旁的董舒兒看到周楚,眼睛直接就挪不開了,她聽說過周大人豐神俊逸,卻沒想到如此儀表不凡,只是一句話就讓自己的父親如此害怕,這種男人,才是她董舒兒想要的。“你倒是機靈,兩邊都不想得罪?”周楚看著眼前的董瑞,饒有興致道。至于一旁的董舒兒,周楚甚至都沒注意到。“周大人這是說的哪里的話?下官是朝廷的官員,是陛下的臣子,要說效命,也只為朝廷效命,要說站隊,也只站在陛下這邊。”董瑞急忙保證道。“你來找本官,所為何事?”周楚懶得聽董瑞說這些狗屁場面話,不耐煩道。“大人出現在這里,下官作為紹興府的知府,豈能裝聾作啞,自然要前來拜見,下官聽聞大人被刺殺似乎受傷頗重,這是下官的女兒,叫董舒兒,就讓她留在大人身邊,端茶倒水伺候著,也是下官的一片心意。”董瑞殷勤道。周楚聽到這話,才注意到一旁的董舒兒,搭眼看去,只見董舒兒一臉含羞帶怯地看著自己。不過周楚是何許人也,只看了一眼董舒兒的面相,就能看出眼前這個女人性格乖張,心中全是算計。“舒兒見過大人。”董舒兒作揖道。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