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感覺自己做了個很長的夢,夢到自己到了未來,成為了一個歷史學博士。等周楚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腦子里的東西才逐漸清晰起來,周楚這才想起自己不是在做夢,而是真實經歷過。不過上一世的記憶已經越來越遙遠,畢竟人的腦子能記住的東西是有限的,有新的東西進來,就要有舊的記憶被擠出去。關于上一世的記憶,周楚已經感到越來越模糊了。“小哥,你醒了,把這碗粥喝了吧,我在里面加了些雞肉。”大柱的娘端著一碗粥,來到床頭,說道。郎中特意吩咐了不讓吃發物,不過雞肉在任何時候吃都沒什么問題,雞肉既不是發物,又很補。實際上大柱家里也就養了三只老母雞,為了照顧周楚,他們已經殺了一只了,這一只也是煮熟了,將肉拆開,然后一點點放到粥里,喂給周楚喝。大柱的爹雖然是個獵戶兼農民,沒什么文化,卻知道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這句話,既然選擇了救周楚,自然要全力以赴。大柱和二丫看著帶著肉絲的粥,都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這只老母雞他們家養了三年多了,燉出來的雞湯都是油光,二丫和大柱到現在還想念那天的雞湯。那天燉出來一大鍋雞湯,他倆每人也分到了一碗,剩下的則和拆好的雞肉一起保存了下來,每日用雞湯給周楚熬粥喝。周楚喝了兩口,感覺身體暖和了很多,旁邊二丫和大柱的反應周楚自然也注意到了。“我吃飽了,給他倆吃吧。”周楚說道。大柱的娘聽到這話,回頭瞪了一眼大柱和二丫。“你不用管他倆,他倆剛吃完飯,就是饞了。”她說完用木勺子舀了一勺子放在周楚嘴邊,周楚無奈,只能繼續吃。很快,一碗粥被周楚吃完了,旁邊大柱和二丫眼中希望的火苗也熄滅了。“小哥,我叫張大民,這是我兒子,叫張大柱,這是二丫,你叫什么名字?”一旁大柱的爹眼看著周楚吃飽了,這才開口問道。“我叫周楚。”周楚如實回答道。“那我就叫你一聲楚哥兒,剛才給你治病的是我三叔,他說你不是一般人,身上還都是刀傷,恐怕背著天大的干系”張大民欲又止道。周楚聽到這話,頓時明白了張大民的意思。“不用擔心,我是被歹人截殺,那些歹人現在逃命還來不及呢,不會有麻煩。”周楚解釋道。張大民聽到這話,頓時松了口氣,他還真怕周楚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要是這樣的話,他還真不敢留下周楚。“倒是我想多了。”張大民不好意思道。“我就叫你張叔吧,你們救了我一命,恩同再造,不必因為這些小事介懷。”周楚笑道。此時周楚醒了過來,一一行之間皆有氣度,張大民也是有點見識的,正是因為有點見識,他在周楚面前才顯得很是拘謹。“你們見到我的馬了嗎?”周楚看著幾人,問道。這次要是沒有烏騅馬,自己恐怕難逃一死,關鍵時刻這匹神馬居然沖出來救主了,這是周楚沒想到的。“在屋外呢,你這匹馬可神了,當時背著你一路跑到了這里。”一提到烏騅馬,大柱頓時興奮地手舞足蹈,畢竟長這么大,他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神駿的馬。他們整個村子只有一匹老馬,是村長家的,平日里用來拉扯,往山下運送一些山貨去賣。那匹馬和周楚的烏騅馬一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聽到這話,周楚頓時松了口氣,只是覺著咱是要委屈一下烏騅馬了,畢竟這山里烏騅馬也只能吃一些青草,和平日里的口糧相比差了不少。周楚在腰間摸了摸,終于在腰帶上扣下來一塊銀子,這是以前周楚讓人縫在腰帶上的,為的就是緊急的時候能有銀錢應急。實際上除了銀子,周楚的腰帶中間還縫了很多珍貴的寶石,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因為縫在中間,不過這些寶石對張大民一家而是禍非福,這塊銀子恐怕都不太好花。畢竟一般的山民都是花銅錢,突然拿出銀子,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不過此時周楚也顧不得這么多了,自己的身子骨如今這個樣子,需要一些補身子的,自然要花錢。“張叔,這里是哪里?”周楚并沒有急著拿出銀子。“我們這是山前村,離紹興城只有十幾里。”張大民說道。周楚聽到這話,頓時明白了自己現在在哪里,紹興離余姚有一百里出頭,讓人傳信的話,也不是一天能來回的,除非騎上烏騅這樣的快馬。周楚又不敢輕易驚動本地的官員,誰知道這些人對自己是什么態度,要是有人對自己起了歹心,以現在自己的狀態,恐怕很難防備。“張叔,我身上就這么點銀子了,你看著買點好的,小心點,別被人盯上。”周楚說著將那塊五兩左右的銀子遞向了張大民。周楚說自己只有這么點銀子,就是為了防止張大民一家見財起意,雖然周楚知道這家人不是這種人,但周楚從不會去考驗人心。也好在這白銀和那些寶石都是縫在腰帶的中間的,中間甚至還塞了很多銀票,腰帶兩圈外圍都用了硬物阻隔,一般人即便是摸的再仔細,也摸不出所以然來。不然的話,之前郎中給周楚止血的時候,恐怕就發現這些了。張大民突然看到這么一塊銀子,有些眼暈,他們這種平頭老百姓平日里花的都是銅錢,即便見過白銀,也都是那些大人物的,何時自己摸過白銀。張大民急忙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接過白銀。“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數,不會被人盯上的。”張大民自信道。另外一邊,被云瑾關押的那些鹽商哪里頂得住這種壓力,生怕其他人把自己賣了,剛被關押沒多久,就有一個鹽商要見云瑾。“要見我的不止你一個,現在就看你們誰提供的信息多,誰就能活下來。”云瑾看著這個鹽商,說道。鹽商聽到這話,臉色一變,他原本還想有所保留,但此時他卻意識到主動權早已不在他手中了。“刺殺周大人的是江南商會的會長李賢,他從那些因為被周大人查辦而流放犯官族人之中挑選出了一千多人,加以訓練,此次刺殺周大人的就是這些人,我等也只是為李賢和這些人提供一個容身之所。”鹽商不敢有所隱瞞,竹筒倒豆子一般和盤托出。云瑾聽到這話,眼神之中閃過寒光。“李賢!”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