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宮中傳來消息,皇后娘娘被太醫診出大喜之脈,原本應該是普天同慶的事,皇后卻得知自已的父親陳萬被抓進了北鎮撫司。
于是皇后陳氏在后宮大鬧了一場,嘉靖無奈只能勒令北鎮撫司放人,隨后更是痛斥周楚這個錦衣衛指揮使濫用職權,簡直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里。
嘉靖下令暫收周楚錦衣衛指揮使之權,只留其職,以儆效尤。
說白了就是周楚還是錦衣衛指揮使,不過在明面上已經沒了錦衣衛指揮使的權利了,至于暗中有沒有,只有嘉靖周楚和錦衣衛的人清楚了。
周楚得到這個消息之后,有些意外,不是意外皇帝收了自已指揮使的權利,而是意外陳氏居然這么早就有孕了。
原本的歷史上,陳氏應該是在五六年之后才會有孕,有孕之后肆意嬌縱,還想插手前朝事務,被嘉靖不喜,廢除了皇后之位,打入冷宮,沒多久便滑胎死于冷宮之中。
不過周楚想想也就明白了,想來是因為太醫院的太醫被全都換掉的緣故,原本的太醫院被文官們掌握在手中,皇后想懷個龍胎到也不容易,太醫只需要稍微做點手腳,就可以讓她長時間無孕。
如此說來,倒是自已間接性的幫了陳氏一把,不過周楚對此絲毫不介意,任何事都是一體兩面的,欲先讓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有了身孕的陳氏只會放飛自我,愈發肆無忌憚。
如此一來,才會讓皇帝和文武百官更加反感。
陳萬毫發無損的從北鎮撫司出來了,這件事唯一的受害者李兆藩,卻留在了北鎮撫司的昭獄之中,成了犧牲品。
如今的李兆藩,既不受周楚等人的待見,又不受陳萬的待見,再加上他的屁股本身就不干凈,哪里禁得起北鎮撫司查。
倘若李兆藩一直堅定的站在陳萬那邊,可能陳萬還會撈他一把,可惜此人首鼠兩端,把兩邊的人都得罪了,注定結局悲慘。
“哼!周楚不是囂張嗎?現在不知道還能不能囂張的起來。”
回到家里的陳萬志得意滿道。
而那些得到消息,又想走門路的官員們,一個個都紛紛向陳府遞上了拜帖,希望能攀上這個大樹。
陳萬如今春風得意,對于送上拜帖的官員那是來者不拒,此時的陳萬徹底膨脹了,畢竟在他眼里,連以前權勢滔天的錦衣衛指揮使周楚都因為自已徹底失了勢。
還有什么能讓這更讓人膨脹的呢?更何況陳萬本身也不是什么自制力極強的人,一時之間愈發得意忘形,對于上門走門路的那些官員的請求,無有不允。
幾日之后的朝會,周楚并不在,畢竟周楚此時已經是在休息了,也沒說致仕,也沒說休沐,只是說休息,至于休息到什么時候,誰也不清楚。
夏看著朝堂上沒了周楚,心中反而有些不安起來,倘若沒了周楚這個敵人,皇帝是否還會留著自已?或者會不會貶官。
這都是夏需要擔心的。
今時不同往日,如果是嘉靖剛登基的時候,夏根本不會把皇帝放在眼里,但如今的朝局,已經基本被嘉靖掌控,嘉靖可以一決定一個官員的仕途,最起碼像夏這種失去了江南根基的官員,嘉靖要貶他的官,恐怕朝中很少會有人替他說話。
此時的夏才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過這并不意味著夏沒了野心,倘若被夏抓住機會,他還是會不擇手段的往上爬的。
如今的夏,不過是潛伏起來,以待時機罷了。
既然周楚不在朝堂,夏頓時把目光盯向了志得意滿的陳萬。
雖然他不清楚陛下為何會對這位一忍再忍,不過夏清楚,皇帝絕不是一個昏君,既然周楚不在朝中,那么陳萬便是自已的攻訐目標。
很多時候,敵人的存在,能讓自已的位置坐的更穩。
沒了敵人,要么真的大權在握,要么就是在走鋼絲,處于極其危險的境地了。
“陛下,臣想為陛下舉薦幾位賢臣。”
陳萬的腦回路簡單的跟一一般,不會繞圈子,收了那些官員的好處費,居然直接在朝堂上明目張膽舉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