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成功了沒有?”刺殺的第二天,李賢看到最后幾十個活下來的手下,滿臉急切道。“不知道,眼看周楚就要支撐不住了,他的那匹馬突然沖了進來,踏雪烏騅,天下名馬,周楚上了馬,突圍了出去,受傷極重,生死不知。”李賢聽到這話,頓時急躁了起來,無論成功與否,只要有個結果,他就好布置下一步的計劃,但現在周楚生死不知,他卻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實際上李賢能悄無聲息的完成這次刺殺,并且之前能不被人發覺的情況下訓練這一千多人,和揚州的鹽幫以及鹽商有著分不開的關系。揚州的那些人雖然和江南商會不是一個路子的,但他們和李賢對于周楚有著相同的認知,那就是周楚掌權之后,對他們開刀恐怕是遲早的事,既然如此不如未雨綢繆。剛好大概一年前,李賢找上了他們,和他們一拍即合,鹽幫人數眾多,多出這一千多人根本不顯眼。這次刺殺與其說是李賢謀劃的,倒不如說是鹽幫和李賢一起謀劃的。只不過這件事李賢對鹽幫以及揚州的鹽商而是沖鋒陷陣之人,畢竟李賢是江南商會的會長,他比這些人更急迫的想要弄死周楚。鹽幫和鹽商也想弄死周楚,但這是在禍水不會引到自己身上為前提的。鹽幫的人早就派人在余姚盯著,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時間就將消息傳回了揚州。“周楚生死未知,據說受傷很重,諸位怎么看?”此時的鹽幫議事廳,揚州數得上號的鹽商都在,為首的正是鹽幫幫主,看著眾人問道。“不論周楚是死是活,李賢都不能活,李賢一旦被抓,我們就暴露了。”為首的一個商人一邊把玩著手中的扳指,一邊說道。“沒錯,李賢本就是秋后的螞蚱,借我們的勢多蹦跶幾天罷了,如今他已經沒用了,留著他對我們而是個禍害。”另一個鹽商贊同道。另外一邊,李賢左思右想,最終決定先躲起來,他很清楚,現在第一個想讓自己死的不是別人,肯定是揚州的鹽幫和那些鹽商。至于朝廷和錦衣衛這邊,查出刺殺是自己謀劃的也只是時間問題。這本來是一條死路,唯一的活路便是將周楚殺死,周楚一死,江南的這些士紳以及官員就會對自己一呼百應,然后將整個江南徹底掌握在手里,他李賢就有了和朝廷對話的資本了。可惜,現在周楚生死未知,這大大出乎了李賢的預料,根據手下的描述,李賢終于知道自己漏算了什么,漏算了周楚的武功,他怎么都沒想到,那個平日里看上去并不怎么強壯的錦衣衛指揮使周楚,戰力居然如此恐怖。和沈煉兩人全甲,居然斬殺了三四百人,然后靠著王陽明以及那些錦衣衛百戶,還有學院的學生在外圍策應,硬是將自己這一千人馬殺的只剩下幾十個。周楚!周楚!李賢不斷地在心底念叨著周楚的名字,越念叨越覺得周楚無比可怕。有著如此恐怖的戰力,卻從未在外人面前展露過,平日里都帶著護衛,給所有人造成了一種錯覺,包括李賢。李賢自認為自己謀劃的這一次刺殺可以說是天衣無縫,換成其他任何人恐怕都插翅難逃,偏偏周楚殺了出去。這讓李賢極為不甘心,但再怎么不甘心,李賢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失敗了,只要沒把周楚殺死在當場,周楚身死的消息沒有傳出去,江南的這些士紳以及商人就不敢站出來,他們不站出來,李賢就沒辦法迅速掌控江南。李賢很清楚,自己得開始逃亡了。原本逃亡的路線他早就規劃好了,他原本想著從崇明島以海商的身份出海,但周楚一出事,整個江南瞬間戒嚴,所有的碼頭直接關閉,想要偷渡都做不到。無奈的李賢只能就地找了個地方隱藏了起來,為了安全起見,他只帶了幾個自小訓練的死士,那些活下來的刺客他是一個都沒帶,此時的李賢信不過任何人。李賢隱藏在了崇明島之中,相對于江南的其他縣,崇明島要錯綜復雜的多,而且如果看時機不對,也可以嘗試趁夜偷渡。當然,偷渡是萬不得已的下策,畢竟如今海上全是大明的海軍,倘若沒有海關的文書出海,一旦被發現,遭受的就是海軍的雷霆打擊。這種事之前發生了不少,所以現在整個江南的商人,已經基本沒人敢走私了。原本他們走私基本是靠安南的出海口,從那里出海沒人查,現在安南也在大明的掌控之下,安南的出海口更是有重兵把守,如今想從其他地方偷偷出海,難如登天。當然,那種難是對貨船而,如果只是個人想要偷偷跑到海上去,還是能做到的,比如乘坐漁夫的漁船,只是到了海上,如何逃過海軍的盤查才是關鍵。李賢相信,現在江南戒嚴,漁船恐怕也是禁止出海的,貿然出現一艘漁船,肯定會引起注意。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李賢是不會走這一步的。李賢隱藏在崇明島之后,朝廷的雷霆之怒很快就下來了,先是嚴嵩和江南巡撫被罷官下獄,隨后張璁來到江南省,暫管江南省一應事務,重點是一定要第一時間找出刺殺周楚的人是誰。張璁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喝茶的他驚的差點嗆著,他怎么都沒想到,居然有人如此膽大包天,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在這個時候對錦衣衛指揮使周楚動手。不過張璁想想也對,正是因為所有人都想不到,也就不會有太大的防備,正是刺殺的絕佳時機。同時對于嚴嵩,張璁也是有些同情的,不過張璁也清楚,嚴嵩下獄絕不冤枉,畢竟無論是自己還是嚴嵩,都可以說是周大人一手提拔上來的。對于周楚,張璁內心是無比感激的,并且一直都是堅決站隊周楚這邊的,畢竟他和周楚在職務上是沒有任何沖突的,張璁很聰明,他很清楚,只有跟緊周楚的步伐,才能青云直上。這一點從他能一步登天成為南直隸的巡撫就能看的出來。嚴嵩作為江南省實際上的一把手,江南藏了這么多刺客,他居然毫無察覺,再怎么說他都難辭其咎。張璁接管江南省的兵權之后,帶著人直奔揚州而去。張璁很清楚,就算是整個江南,能藏得下這么多人的地方也不多,揚州的鹽幫是最適合的地方。要說這刺殺背后沒有鹽幫和那些鹽商,張璁是不信的,只是這事需要證據,張璁來這里就是要找證據的。還有一個人和張璁做出了相似的判斷,不是別人,正是云瑾。她帶著兩千玄武軍直奔揚州而去,和張璁不同,她并不想找證據,原本云瑾想要將玄武軍偽裝成倭寇,但是一想到這么做的話,周楚好不容易開的海禁會受到影響,而且倭寇是被周楚完全剿滅的,云瑾也不希望再出現倭寇。于是云瑾干脆挑明旗幟,直奔揚州而去,對云瑾而,沒什么比替周楚報仇更重要的,而且云瑾也很清楚,此時自己鬧的越大,周楚就越安全,就不會有人將眼光盯在下落不明的周楚身上。云瑾知道,二哥沒有現身,恐怕受傷極重,需要時間養傷,這個時間,就讓自己來幫他拉扯。至于私自調兵之事,來的路上云瑾讓人補了一封請罪的密旨,也不管嘉靖同不同意了,云瑾想來,時候將兵權上交,向皇帝認罪便是了,要殺要剮,她都認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