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靈很詫異，曾經在水小姐和小武口中，程乞是一個很厲害的，近乎于無所不能的人，為什么他這一次如此的悲觀，毫無斗志。

程乞抬頭，目光看向遠方，“我回到這里，是因為造夢者文明，而禍水的本質，只是造夢者制造出來的一道夢境投影，我驚嘆于造夢者的能力，它可以把某個人的夢，變成真實的物質，然后安插在現實世界，跟我們生活在一起。”

藍靈的馬尾辮微微晃動，美麗的眸子眨動著，不知道程乞要說什么。

“我回來之后，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尋找禍水上，因為禍水是我唯一知道的夢洞。”

“但其實這個思維有點固化了。”

程乞伸出手指，有些自責的敲了敲自已的腦袋，“其實造夢者制造了很多夢洞，回來之后，我所接觸的一切，早就變成了夢洞和現實的混合體。”

藍靈的眼睛睜了睜，“您還好吧，您到底在說什么?”

程乞看著藍靈笑了笑，“我現在就位于一個夢洞中。”

藍靈更加不可置信，“您的意思周圍的一切都是夢，我、我也是？怎么可能的呢，我是真實的藍靈啊。”

“不要慌張，我知道你是真的，因為你跟我一樣，都是不知不覺，誤入夢洞。”

“有些人的夢，摻雜在了現實中，兩個世界之間的切換很絲滑，不易察覺。”

“就像是那只搬運食物的螞蟻，走著走著，一不小心就鉆到了卵殼中。”

程乞的眼睛微微閃爍著，“雖然這些夢很真實，很逼真，但夢終歸是夢，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藍靈愣了愣，她還是接受不了程乞的話。

四周的一切是那么的逼真，不論是曾經還是現在，她都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不管是冰冷還是溫暖，所有的一切都是有溫度的，不管是輕還是重，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重量的，不管是漫長還是短暫，一切都是銜接的，她從來都沒有感受到任何不自然，這里怎么可能是夢呢。

程乞瞇著眼睛，“之前在禍水的房間中，我和楊笛在等‘技師’，門外傳來清晰的高跟鞋走路聲，可是當禍水推開門之后，她卻赤著腳。”（799章）

藍靈眨了眨眼睛，似乎在組織著語，但又遲疑，沒有開口。

“這件事不是你親自經歷的，所以對你來說，可信度不高，對吧。”

程乞眼睛持續閃爍，“那我再說一個細節，之前我們共同發現了禍水的一個夢境碎片，我起先一步追蹤她，從lunch號最底層的監控室，一路攀登了15層甲板，最終找到了位于最高的小武的臥室，之后小武給我們展示那個大‘水雷’一樣的繆子科技，我們所在的房間一路下沉，最終來到了‘-43層’甲板。”（802章）

程乞看向藍靈，“前半部分表明，lunch號一共15層，可后半部分，又出現了負43層，藍靈工程師，你能不能告訴我，lunch號到底是多少層啊？”

“我在這里工作了多年，當然知道，lunch號...它有...它...一共...”

藍靈的眼睛眨動著，神情卻越來越迷茫，最終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程乞笑了笑，“夢就是這樣的，你經歷的時候覺得沒什么問題，什么都是合理的，大腦好像被麻痹了一樣，但如果你醒來，回憶這個夢，你才會意識到，那簡直是漏洞百出，甚至會嘲笑自已——夢里的自已怎么啥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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