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空似乎又要出現日蝕。大地上的光芒變得暗淡了幾分。行刑者柏倫薩克菲身上那一層淡淡的金光,卻變得越發顯眼,仿佛所有人都是黑暗的,只有他一人是光明的。這里的庇護者們,本來就充斥著大量的蛇鼠之輩,眼下的局勢已經很清晰,對面的人物是不可抗拒的。庇護者們要的是活命,誰又在乎什么規矩。尤其是,對方并不是沖著自己來的。“這位大人,我們愿意為您效勞!”幾名長相像是老鼠,嘴角有長長胡須,看起來賊眉鼠眼的生物,緩緩人群中走出。它們一臉媚笑,“大人,這所謂的和平酒館啊,我們也只是利用它的規矩而已,像您這種人物到來之后,我們當然能分清局勢。”一名穿著破爛灰衣的鼠人道:“您想尋找的三公主,長什么樣子?我們在這里呆了很多年,我能幫您把她揪出來,讓您滿意而來,高興而歸!”紅小姐雙目一瞪,牙齒咬的咯吱作響,“你們幾個!若不是酒館,早就被殺死了!”會議鼠人譏笑道:“好啊,紅小姐,我謝謝您吶,但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現在啊,保命要緊,再說了,你們和平酒館要真的具有庇護我們的能力,那個什么無敵阿吉要是真的存在,我們至于這樣嗎,您吶,哪涼快哪呆著去吧!”胸口閃爍著‘∞’的雄壯身影靜靜一笑,“很好。”旋即,雄壯身影觸碰臂膀,一道虛擬影浮現在他的手臂上方。那是一個大約十一二歲的類人生物,穿著藍色的蓬蓬裙,藍色的皮膚,藍色的長發,藍色的雙眸閃亮如湖泊,臉上的稚氣還未褪去,目光中甚至還帶著一絲說不出的迷茫,這幅圖像被采集的瞬間,她似乎站在某個遙遠的位置,看著某些驚恐的景象,雙手握在一起,眼中滿是不安和畏懼。“我要她。”雄壯身影聲音低沉,目光掃過數千名庇護者,就像是下達某種通牒。身邊的灰衣鼠人看了看影像,擠了擠眼睛,然后又看了看影像,再次擠了擠眼睛。“大人,我在這里生活了很久,從沒見過這個生物啊!”鼠人再次擠了擠眼睛,胡須微顫,“大人,您確定她在這里嗎?”“你這種骯臟的生命,流亡的逃犯,敢質疑我?”雄壯身影一道目光看來,鼠人頓時身軀一顫。“大人,她一定是偽裝了!”灰衣鼠人非常諂媚,“我們種族的嗅覺非常靈敏,甚至能識破偽裝,您稍等!”七八名鼠人站在雄壯身影身邊,朝著著數千名庇護者伸長脖子,而后閉上眼睛,尖尖的鼻子在空氣中抽動著,捕捉著其他生物完全嗅不見的氣味。而此時庇護者陣營中,各種生物面色復雜,有的已經對和平酒館不抱有任何希望,只想讓那個那幾只老鼠迅速找到什么三公主,把那尊瘟神送走。有些生物皺著眉,內心有些憤怒,規矩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東西,誰也不能破壞,而那幾只老鼠,實在是有些忘恩負義,惹人厭惡!幾只老鼠的鼻尖,就像是羅盤一樣轉動,當它們朝向某個人影的時候,那倒人影頓時嚇的后退幾步。可是放眼望去,現場確實沒有三公主的影子,甚至類似年紀的生物都沒有。所有人也面面相覷,到底誰是三公主,她究竟在不在這里?!程乞立在人群的后側,大腦在高速運轉,思考著如何處理面前的危機,他自己也是一名重刑犯,不知道被那個行刑者識破身份之后,會不會產生什么更嚴重的后果。就在此時,程乞的大腦出現了猛烈的眩暈。仿佛天與地忽然調轉,整個人一下就失去了平衡感,似乎站在了滾筒洗衣機中,而且感覺地面軟的像是棉花,根本站不住。——完了,喝到毒酒的,是我!“喂,程乞,沒事吧?!”二人組和楊笛上前,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程乞,“無冤無仇,紅小姐真的要殺程乞!”三人盡量不引人注意,扶著程乞向著酒館內返回,進入門廊,繞過熟睡的牙牙,幾人將程乞放在一把椅子上,而程乞像是癱倒在椅子上,已經完全站不起來了。“媽的,這次栽了啊!”“外邊有行刑者,程乞還中毒了!”“誰會解毒!”“我會解方程式和褲腰帶,不會解毒!”“快想辦法!”“呼叫靈式星艦,不是有個醫療系的瘋癲保姆機器人嗎?”“對對對!它有數千種解毒血清!”“我們沒有通訊器,怎么呼叫靈式!”“我去找找,酒館內一定有通訊裝置!”“楊笛,你們兩個守在門口,看好那個行刑者!”噗通!噗通!噗通!緊接著,三聲栽倒聲接連響起。木臣栽倒在樓梯旁,楊笛栽倒在酒館門口,魯蓮在不遠處,直接從輪椅上滑落下來,整個人失去了意識。楊笛也感覺天旋地轉,意識在迅速喪失。完了紅小姐蛇蝎美人所有人都中招了。不過是零點幾秒,楊笛也扛不住了,眼前一黑,徹底失去知覺。酒館后側的山披上。星際巫婆站在倒塌的懺悔籠前,破爛的斗篷,在風中飛舞。它露出滿是褶皺和老年斑的臉龐,渾濁的眼淚從眼窩中流出,與臉上的黑色泥灰混合在一起,形成黑泥漿一般的眼淚,緩緩滴落地面。她身子顫抖著,蒼茫而悲涼,喉嚨里發出晦澀的聲音。“很早之前,我便預到這一幕。”“我也跟紅小姐說過這一幕。”“就在今天”“和平酒館將再掀血雨腥風”“那個來自于天際,強大而黑暗的敵人,將改變一切”“今天過后,和平酒館不復從前”“唉”“熟悉的人,將會永遠的離開我們”“不管多么偉大的時代,終有落幕的一刻”“究竟能否再延續呢”“黑暗沒給我答案。”“光明也沒給我答案。”“眼前,只有一個絕望的處境”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