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聽我說。”墨遠就站在蚩媚的尸體旁,面色復雜而沉重,“現在的情況,已經嚴重的超過了我們的掌控范圍,李柏龍,肯定不是我們所能對抗的存在。”一眾賓客,包括漠氏的遺孀們,聽聞此都畏懼的低下頭,暗暗的吞了一口唾沫。“事到如今,我們能做的,就是想好接下來的對策。”墨遠猛的提了一口氣,似乎做出了什么艱難的決定,“我們墨家弟子,接下來會安排所有的賓客安全的返航,至于漠氏的女士們”墨遠看向一種瑟瑟發抖的遺孀,“你們最好的選擇,也是連夜離開這里,帶著你們財物,帶著剩余的家人,找到一個遙遠又安全的星球,在那里渡過余生,再也不能暴露身份,再也不要回到滕州。”遺孀們面色變得極為復雜,掃視了一眼自己的家鄉,眼中是滿滿的不舍。但當她們看見地面上慘死的蚩媚,又打了一個哆嗦。不離開的話,等待她們的,就是李伯龍的無差別屠殺。漠站在人群最最后,眉頭緊鎖。他還有些不安的回頭,看了一眼漠氏正院的方向。差不多再過10分鐘,藥效就進入了第三階段。爺爺他們要醒了。漠憋悶至極的咬了咬牙。眼前這么大一副爛攤子,他不知道該怎么做,也不知道該怎么交代。“諸位。”卻見人群中央的墨遠,面色堅決道:“我們是墨家弟子,而這里是大宇宙時代的"滕州",是墨家學派的唯一歸屬,我不會離開,就算前路兇險,我也會坦然面對。”“說的好!”“我甚至都被墨遠這種不懼赴死,大義凜然的心態所感染了!”卻見人群中,緩緩走出一名身穿拾荒者披風,以及劣質防護服的少年。他高聲道:“我建議你們這些漠氏遺孀跟他好好學學,就不走,繼續留在這里,傳宗接代,繼續壯大漠氏家族!”“這人是誰?”“他在說什么?”“他那個裝扮,我好像在新聞中見過但我想不起來了,一個不起眼的新聞。”圍觀者竊竊私語,打量著程乞。“程先生你”墨遠表情有些抽搐,“現在情況很嚴峻,請您不要開玩笑了,如果大家不抓緊離開”卻見程乞忽然轉頭,看著墨遠,笑道:“那你的計劃就失敗了。”墨遠一愣,竟然卡克了幾秒鐘,隨即吃驚道:“我有什么計劃?”“漠氏的男人都死了。”“如果遺孀們再全部離開,并且再也不會返回。”程乞看著墨遠,自顧的點了點頭,“那么,這滕州不就是你這種墨家弟子的天下了嗎?”墨遠再次愣了幾秒,隨即無奈一笑,“原來程先生在懷疑我要鳩占鵲巢?”只見他搖了搖頭,“你有所不知,我墨遠首先不是核心弟子,其次,我剛剛已經公開表態,希望遺孀們將所有漠氏財產帶走,這樣的話,滕州也不過是顆空蕩蕩的星球,我又能得到什么呢?”“說的是。”有賓客反應過來,“墨遠沒必要這么做,一不能得到財產,二不能成為學子之中的領頭人,小兄弟,你這猜測完全不合理!”墨遠看向程乞,仍舊頗為禮貌的頷首道:“我之所以這么做,單純是因為李伯龍太過恐怖。”程乞點了點頭,“就因為李伯龍太過恐怖,所以你把殺人的罪名扣他頭上,誰又敢去追究呢?”墨遠神情一驚,“程先生,您這話什么意思?”“因為你墨遠,才是真正的兇手。”程乞目光灼灼,“你之前殺了漠氏十幾口男丁,又在今晚殺了蚩媚!”此話一出,現場一片嘩然。“這個少年究竟是誰,可不能胡亂語啊。”“我想起來了,他這一身裝扮是地球上的拾荒者!”“銀河系聯盟不是有規定,拾荒者不能隨意離開地球嗎?”“他是怎么出來的,又是誰把他請來的?”藍披風少年微微昂頭,看向人群最后側帶著斗篷的人影,“我叫做程乞,漠少爺的朋友。”“漠少爺”“哪個漠少爺?”眾人疑惑。漠氏家族龐大,少爺有很多個,有光芒萬丈負責北部區交易的大少爺,還有正在參選星際樞紐指揮官的二少爺,人才眾多,他說的是哪一個?“套路我懂,要證據是吧?”“我有。”程乞忽然低頭,在自己的披風內翻找。眾人頓時聚精會神,連一旁的墨遠,也皺著眉頭,下意識的靠近。卻見程乞不按套路出牌,衣服內根本沒有什么證據,而是眼神一變,忽然抬手,掀起墨遠的衣襟,在觸碰到"尚同墨方"的一瞬間,魔方內傳來奇異的爭鳴聲。程乞淡淡一笑,心中的推斷更加篤定。而墨遠則是迅速退后一步,按住自己的衣襟,神色有些驚恐。眾人也再次看見了墨遠的腰間的飾品,也有不少人認得這些小物件,那是諸如"墨子游"等等,一些誕生于墨家學派的小工藝品。“線索的梳理,要從蚩媚開始。”“線索1——蚩媚的情夫。”程乞笑了笑,隨即指向地面那具蓋著白布的尸體,“蚩媚水性楊花,一直與多名男性,保持著不正當關系,她們用來傳遞偷情信息的方式,是一種非常復雜密碼,而這種密碼,正是來益智游戲墨子游。”墨遠則是皺了皺眉,“我的確是隨身攜帶著"墨子游",但那又如何,就這點么一點關聯,你就說我是兇手,是不是有點太牽強了?”“之前,我和我的朋友,懷疑蚩媚是這一切的幕后真兇。”程乞緩緩道:“我們在晚間九點左右,隱藏在蚩媚的房外,觀察她的行動。”眾人聽的有些疑惑。這少年還有朋友?且說平日里美麗端莊的蚩媚,真是他所說的那樣嗎?“蚩媚的放蕩程度,遠超我的想象,竟然在一晚上連續約了三個男人。”程乞的目光掃視眾人,“她簡直是當代時間管理大師,9點約見第一個男人,一個小時后約見第二個男人,兩個小時后約見第三個男人。”“我當時還有些奇怪,看她那急不可耐的樣子,第三個男人為什么要兩個小時后以后才到。”“后來我才明白,她必須從9點等到三個小時以后的11點。”“因為他這個情夫,需要完成"晚修"。”“大家應該都清楚,墨家學子的晚修,正是每晚的9點-11點。”“剛剛,我還特意去了一趟高級弟子的晚修教室,發現那位于三樓的教室,剛好可以毫無阻擋的看見蚩媚的院子。”“也就是說,只需要站在教室的窗前,就可以收到蚩媚傳遞出來的信號。”說著,程乞看向墨遠,玩味道:“聽說墨遠學子,20年來的晚修,從未遲到,從未缺席?”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