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郊云頂山,山頂上有座云頂塔,塔已經荒廢,里面臟亂布滿灰塵。安然雙手雙腳被綁著,眼睛被遮住嘴巴被堵著被扔在里面,她在地上縮成一團,不斷掙扎扭動著,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聲音。本來今天是陸辭替她安排好去醫院復診的日子,結果剛出門,本來跟著她的保鏢被調虎離山,而她就被人綁到了這里來。她很慌,不知道到底是誰,難道是那天來陸家那個女人,陸辭的未婚妻?那個賤人!安然咬牙切齒的想著,等她離開,她一定要想辦法弄死那個女人,什么大小姐,她要那女人變成狗!她正恨恨想著,聽到了腳步聲從遠到近。安然掙扎的動作頓住。這個腳步聲,沒有高跟鞋,有些沉,不像女人倒是像男人,而且,不是一個人,是好幾個人。她慌了。那個賤女人想做什么?她更用力的掙扎,喉嚨里的嗚嗚聲也更大。“反正也掙不脫,不如少浪費點力氣。”男人的聲音懶洋洋的,很涼。安然僵住,她抬頭朝聲音來處去,雖然什么也看不到,可這個聲音她知道。竟然是陸離!很快,有人到她身邊,撕掉了她嘴上的膠布,和綁在眼睛上的黑布。光線驟來,她閉了閉眼,又睜開。然后看清了不遠處,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真的是陸離!四周還有好多保鏢。陸離看著她勾唇:“怎么,看到是我很驚訝嗎?”安然咽了咽口水,“你,你想做什么?”陸離笑得懶散:“你說呢,一個男人綁一個女人,還能做什么?”安然瞬間睜大眼:“你,你別胡來,我是陸辭的女人,我是你嫂子。”“陸辭?”陸離笑容諷刺起來:“你要不是他女人,我對你還沒興趣。”他盯著她,視線露骨的望著她那張臉,涼颼颼道:“也是沒想到,他真的會對你上心啊,也不枉我費盡心思,把你送到他身邊了,呵。”安然瞳孔微縮,那瞬間忽然就想明白了什么。因為她身體之前沒有好好休養,陸辭倒是說到做到,半個月來一直在讓醫生幫她調理。安然確實有些感動,不管陸辭表面上多冷漠,不管他到底是為了她的臉還是什么,他的確在關心她。所以安然很配合,她也希望自己身體快些養好,然后能真的和陸辭在一起。哪怕是做時星那個賤人的替身。安然這些日子已經跟陸辭身邊的人明里暗里打聽過了,原來陸辭小時候被人打,是路過的時星救了他幫他報警,所以時星其實是陸辭的白月光。這么多年,陸辭身邊沒有過別的女人,唯一談過一段戀愛,那個女人也是跟時星長得有點像的。安然也很疑惑,陸辭這樣的身份,怎么會有人敢打他?他身邊人就跟她說:“你別看我們boss現在這么風光,可他從小是不被疼愛的,他父親只疼陸離那個私生子,要不是因為家主阻止,現在boss的位置大概就是陸離的了。”這讓安然的疑惑又少了許多,對陸辭也有些同情起來。其實,他和她的命運何嘗不是相似的?而現在,陸離的話也讓安然更明白了,為什么陸離把她帶來帝都,又問她小時候是不是來過,然后又把她送到陸辭那兒。陸離是故意的!原來陸離也知道時星是陸辭的白月光。還有陸離一開始故意跑到陸辭那鬧事,要把她帶走,其實陸離都是在演戲,在降低陸辭的警惕。再聯系之前那些人跟她說的,他們的父親只喜歡陸離,要把陸家的位置給陸離。安然幾乎可以確定,陸離是想跟陸辭爭陸家,而她是陸離的棋子!她想通這些,忍不住喊:“你,你去綁時星,陸辭在意的人是時星,你綁我沒用的!”“是嗎?”陸離眼底光芒幽冷,嘴角依然帶著笑:“剛才你不是還說你是我嫂子嗎?而且這段時間我看著,我哥對你挺在意的啊,你說,他今天會來救你嗎?”“我……”安然心臟縮緊。她當然想陸辭來救她。可她也不能確定陸辭會不會來。他會真的對一個替身有感情嗎?雖然這段時間他確實對她越來越好,越來越溫柔,可安然還是不敢確定。陸辭靠著椅背,手肘撐在扶手,指尖抵著側額,盯著她笑得浪蕩,“如果他不來,那說明你沒什么用,那我就只能把你丟給我這些兄弟解解饞了。”四周的保鏢們:“……”少爺我們其實沒有那么餓的!臉上卻都浮出詭異的笑,盯得安然頭皮發麻。陸離笑得更張揚,“陸辭要是不來,這個女人就是你們的了,隨便你們玩。”安然尖叫,“你不能這么對我——”陸辭只回她一聲冷笑,然后對身邊人說:“吵死了,把她的嘴封住。”保鏢再次上前,毫不留情的用膠布把安然的嘴再次封住了。沒幾分鐘,就有人從塔外進來,“離少,辭少來了!”就連安然都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陸辭他真的來了!陸離挑眉:“一個人來的?”保鏢:“嗯,一個人來的。”陸離笑了,“讓他進來。”說著,他起身走到了安然身邊,垂眸看了安然片刻,用腳尖挑起安然的下巴,“真是沒想到,他對你,確實挺不一般的啊。”他笑得張揚:“可惜啊,人一旦有了軟肋,就會變得不堪一擊。”剛說完,保鏢就帶著陸辭進來了。陸辭踏進石塔那瞬間,看到的就是陸離用腳尖挑著安然的下巴,極盡羞辱的動作,讓他眉心狠狠收緊。安然轉眸朝他看來,那瞬間眼淚就落下來,用力睜大眼,卻什么也說不出來。陸辭和她對視幾秒,深呼吸移開目光看向陸離,“我來了,你想做什么,說吧。”陸離冷笑,“哥,那天我就說這個女人我要帶走,你偏不。你說,你要是那天讓我把她帶走多好啊?”陸辭肉眼可見的沒有耐心:“我不是來跟你廢話的。”陸離翻了個白眼,他松開腳尖,抱著手臂:“你別告訴我,你真喜歡上她了,你知道這個女人多臟嗎?”陸辭:“與你無關。”那冷冷淡淡的樣子讓陸離憤怒了,他呵聲,偏頭看旁邊的保鏢。那保鏢立刻拿了一份文件遞給陸辭。陸離:“陸氏的股權轉讓協議,簽了,我就把這個女人還給你。”陸辭接過來隨意一掃,滿紙的阿彌陀佛差點沒讓他憋住。他緊咬牙根,深呼吸,“你憑什么覺得,這個女人能讓我簽這份協議?你覺得她值得嗎?”那咬牙切齒的味道倒是更真實了。陸離笑得很輕松:“你不簽也沒關系啊。”說完變了臉,偏頭朝身邊人:“這個女人交給你們了。”他朝旁邊讓了幾步,“反正她也不重要,哥就看著他們是怎么玩她的好了。”安然眼底閃過驚悚,不斷搖頭。而那些保鏢已經朝她圍過來,有人的手抓住了她的肩,有人抓住了她的腳腕,還有人扯上她的裙子。安然不斷的嗚咽著,眼淚嘩嘩的流。就在她的裙子快被扯破的時候,陸辭終于忍無可忍的開口:“住手!”保鏢瞬間停下,飛快退開。陸離看著陸辭,陸辭冷笑:“你不會以為,我簽了這份協議,你就能得到陸家吧?”陸離:“能不能得到是我的本事,你只需要簽字就行。”“好,我簽。”陸辭什么也沒再說,拿出鋼筆刷刷刷在文件上寫了三個字:你等著!陸離接過來,看到那三個字眼角抽了抽,隨后得意的笑:“哥,你也有沖動的時候。”他嘆氣:“你以為你簽了字,我就會讓你活著離開這里嗎?”說話時,陸辭身邊那個保鏢已經抽出匕首,直直朝著陸辭心口扎去。一刀下去,血濺滿場。安然見狀幾乎要崩潰,而保鏢抽出刀還要再扎時,外面傳來聲音,“boss在里面,快。”陸離眸光輕閃,轉身,“走。”所有保鏢都隨著他從廢塔的小門撤離。小門外是后山,不遠有張石桌,時星正坐在石桌邊上,手機用支架擺放在桌上看塔里的監控,一邊慢吞吞剝瓜子吃。現在陸辭的人已經進了塔,把渾身是血的陸辭和崩潰的安然帶走了。陸離飛快走出來,這才拍拍心口長吁一聲,走到她對面坐下,也抓了把盤里的瓜子,嗑了一顆,“你這招真的有用,安然會信嗎?”時星:“她會信的,因為在她看來,你和陸辭爭奪家產是非常合理的。”什么樣的人看世界就會是什么樣,他們要是告訴安然陸離和陸辭兄友弟恭,安然反而會懷疑。陸離想了想點頭,“她信就好,也不枉費我演這一場。”說完挑眉,得意洋洋:“怎么樣,我的演技比那些影帝好多了吧?”“好的完全不像是演的。”時星點頭,毫不吝嗇的夸他,然后感慨,“所以,你是不是要挨打了。”陸離:“……”他這是為了誰?陸離扔掉瓜子殼,“所以我決定,跑路。”時星:“跑去哪兒?”陸離:“妹妹,哥哥帶你去京都找祁小三,去不去?”就連陸離也不知道時星懷孕的事,所以他沒想那么多,“你放心,我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私人飛機,咱們偷偷去,保證沒人會知道。”時星目光閃了閃。她確實想去,現在去,大概還能趕上那場晚宴。陸離:“姑姑不是也去京都了嗎,有戲看,怎么能少得了我?”時星抿緊唇,糾結了半天還是搖頭:“還是算了,我不去,你去吧。”“……”陸離無語:“你還真是聽祁小三的話啊。”時星噘嘴,也很失落。她有什么辦法,她現在懷孕了,要是亂跑出了事怎么辦?陸離嘆氣:“那行,你不去算了,我自己去。”然而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陸離還沒來得及跑路,甚至于兩個人還沒來得及下山,就有保鏢急忙忙過來:“離少,少夫人,有警察來了!”時星和陸離:“?”頓了頓,陸離臥槽一聲:“不是,他真報警了啊?”接著,有陸辭的保鏢過來,低聲道:“boss說,做戲做全套,就暫時先委屈少夫人一下。”陸離:“……怎么不委屈我嗎?”保鏢:“boss說,離少可以多委屈一下。”陸離:“?”時星皺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過陸辭說得沒錯,做戲做全套是對的。所以她還是乖乖跟著去了警局,來的人依然是陸離那位兄弟肖鐘南,見到陸離時嘿嘿笑了聲:“離少,請吧。”陸離深呼吸,最后只咬牙:“對我妹妹溫柔點,把她磕著碰著了你就引咎辭職吧。”肖鐘南:“放心,辭少已經交代過了。”說完一抬手:“來,給離少上手銬。”陸離:“……”肖鐘南嘿嘿:“辭少說,對離少可以不那么溫柔。”陸離:“?”然后看著肖鐘南禮貌溫柔的請時星上車,他咬牙。他這是造了什么孽,他這是為了誰啊!時星也確實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能做一回犯罪嫌疑人進一回警局,好在大家對她都很友好溫柔。她也很配合,乖乖坐著回答警察的問題。反正就是什么都不知道,還說:“我是因為太想我老公了,覺得悶,去山上散心的。然后就在山上碰見了陸離哥,我也不知道他在那兒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旁邊的陸離:“?”你個主犯,明明是你慫恿我去綁架安然的。時星說完還震驚的看向他,一臉后怕:“陸離哥,原來你是去綁架了安然威脅陸辭哥嗎?你怎么能做這種事了,你真是太可怕了。”陸離:“……呵呵。”等到問陸離的時候,他二郎腿一抬:“我有權拒絕回答,我要見律師。”沒人理他。半個小時后,肖鐘南過來,一本正經:“這件案子查清楚了,確實跟時小姐無關,時小姐可以走了。”時星一臉喜悅:“謝謝你們。”她起身,嘆息著看向陸離:“陸離哥,你自己做的事,自己要勇于承擔。”陸離面無表情看她,她比了比拳頭,誠懇勸道:“你一定要好好改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加油!”說完轉身,跑得飛快,兔子似的。陸離:“……呵呵。”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