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遼的話音剛剛落下之后,身后便響起了一陣掌聲。“好后生,好膽量。”聲音響起,張遼聞聲扭頭看去。就在張遼還有田宴兩人身后不遠處,站著一名身著大漢制式盔甲,腰間佩刀的白發老將站在兩人不遠處。看到此人,第一個愣住的是田通。“夏叔父!”田通一聲驚呼。張遼看向田通然后緩緩起身。能被田通叫一聲叔父,這人田通自然認識。穿著一身盔甲,而且還不是普通士兵的盔甲,而是將軍的盔甲,證明這人的身份不一般。再加上本身就是老者。長者為大,張遼自然不敢托大,所以這才站起身來。“認識?”張遼看向田通。田通連忙點了點頭有些激動的說道:“將軍,這是我父生前好友。”張遼忽然聯想到了一人。涼州自古出猛將,除了涼州三明之外,還涌現出了一批極為杰出的將軍。其中田通的父親田宴便是其中之一。而田通說身后之人是他父親的好友,而且還是姓夏。那應當就是之前的烏丸校尉夏育了。田宴還有夏育早年間都是護羌校尉段熲的麾下。兩人在段熲麾下為將,跟隨段熲鎮壓西羌,作戰勇猛,后來得到晉升。后來段熲死后,夏育擔任了烏丸校尉。而田宴則是擔任了破鮮卑中郎將。熹平六年對鮮卑一戰,一共出兵了三支兵馬。其中夏育就帶領了一路。只不過和田宴一樣。夏育這一路兵馬也盡數覆滅,全都被鮮卑埋伏,只有后夏育還有幾十名的親衛僥幸逃脫。得知夏育的身份之后,張遼轉身沖著夏育拱手施禮:“晚輩張遼,見過夏老將軍。”已經滿頭白發,和田宴一樣被貶為庶民的夏育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張將軍不必多禮,老朽如今不過一介罪民,當不得張將軍如此。”夏育側身躲過了張遼的行禮。張遼直起腰搖頭說道:“老將軍乃是前輩,與西羌作戰多年,保一方太平,自然當得晚輩這一禮。”夏育苦笑了一聲:“什么保一方太平,老朽不過一介罪民,有何臉面稱之為保一方太平啊。”“倒是老田,著實讓老朽羨慕的緊啊。”“這老家伙能能戰死在允吾,死的這么悲壯,也算是滿足了他當年的宿怨了。”一旁的田通眼底微紅。話雖如此,可是又有哪個兒孫愿意看到自己的父親戰死沙場。熹平六年那一戰,這些年一直折磨著他的父親。雖然事實的真相并不能怪他父親,但他父親卻足足自責了六年。每天都在自責當中度過。能死在允吾,且是因為抵御外敵而死。田通看到了他父親臨死之前嘴角上的那一抹笑意。“公達,這是你父親的心愿,你應當為他高興才是。”夏育看出了田通的悲傷。田通點了點頭道:“夏叔父,晚輩知道。”“父親在臨死之前也是含笑而一躍而下。”夏育深吸了一口氣,眼神當中露出羨慕之色的說道:“是啊,當年那一戰,我們是罪人。”“六萬人”“說沒就沒了。”夏育攥緊了拳頭,微微抬頭看向北方,目光當中充滿了不甘,憤恨與愧疚。當夏育將目光收回來,且看向張遼的時候,眼中那些復雜的情緒逐漸褪去。“張將軍,說實話,老朽有個不情之請。”夏育沖著張遼說道:“老田能死在允吾,是死得其所,是心之所向,是他最好的歸宿,也是老朽最為羨慕的事情。”“老朽如今已經年邁,留這一身無用之軀只能爛死在病榻之上。”“年輕的時候,老朽和老田就誰都沒有服過誰,總不能死后見面,讓他勝過老朽一籌。”“所以,老朽想請張將軍帶上老朽。”“就做一個小兵就好,但求戰場殺敵馬革裹尸。”說實話,當夏育倒出和田宴的關系之后,張遼便已經猜到了夏育想要干什么。面對夏育的請求,張遼并沒有拒絕。“能有老將軍指點,是晚輩的榮幸,完備又怎么會拒絕。”張遼拱手說道:“君侯若是得知,也一定會高興的。”“但擔任一個騎卒肯定是不行的,不光有辱老將軍之名,若是讓君侯知道,也一定會責備晚輩,不如老將軍就留在晚輩軍中。”“晚輩正要出兵對戰湟中義從跟西羌的一些種部,老將軍在涼州多年,自然經驗豐富,晚輩還可以隨時請教老將軍。”夏育連忙點頭:“好,好,好啊!”“老朽舊聞段將軍麾下盡是猛將賢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段將軍麾下有你們這等猛將,何愁不能平定涼州,給涼州百姓一份安居樂業之地。”“老朽就在這里謝過張將軍與段將軍了。”盧水。此地距離張掖縣只有數十里。從漠北休屠澤一路南下的河流分成三處支流,分別流入了武威縣,鸞鳥縣以及蒼松縣。此時北宮伯玉率領的一千多湟中義從還有一千多休屠騎兵正在穿過武威郡這條盧水直流的東岸駐扎。坐在河岸邊一處沙棘旁邊的北宮伯玉正在擦拭長劍上的血跡。休屠騎兵還有湟中義從都在河岸邊飲馬,洗刷馬匹身上沾染的灰塵。手里拎著酒囊的休屠野拎著一代馬奶酒來到北宮伯玉的身旁坐下,然后自顧自的擰開了羊皮酒囊灌了一大口在嘴里。奶白的酒液掩著休屠野的胡子滴落在敞開露著胸毛的胸膛上。伸手用衣袖擦了一把之后,休屠野將手里的酒囊遞給了北宮伯玉。“咱們就這一路邊打邊退,那個姓張的家伙會追干活來嗎?”北宮伯玉從休屠野的手里接過了眼皮酒囊,然后喝了一口噴在了手里的寶劍上。隨著抹布擦拭而過,劍鋒再次反射著刺眼的光芒。北宮伯玉微微一笑說道:“我們打了這么多次的交道,難道現在你還不了解那個漢將嗎。”“什么樣的人,帶什么樣的兵。”“段羽的麾下怎么會有懦夫。”休屠野翻了翻白眼,有些嗤之以鼻道:“休屠也從不缺少勇士。”這話倒也不假。比起漢人來,不管是羌族也好,還是休屠也罷,又或者是日勒,驪靬這些部落從來都不缺少勇士。部落的生活環境惡劣,從他們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就注定了要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只有這樣,才能生存下來。但部落的落后,還有人數稀少,使得他們只能在漢人以外的土地生存。北宮伯玉笑了笑說道:“但是光有勇氣和勇士沒有用,想要戰勝漢人,不能只依靠蠻力。”“特別是想要擊敗段羽。”聽到段羽兩個字的時候,休屠野扯了扯嘴角,眼角微微一顫。這個名字現在在涼州,特別是在各個部落之間,足以到可以夜能止啼的地步了。去年一戰,西羌數十個部落幾乎被段羽全滅,打的膽氣全無。十萬顆人頭現在還堆積在建威城,成為了一堆白骨。看到休屠野的表情,北宮伯玉輕聲一笑道:“怎么,只是聽到這個名字就已經給感覺到恐懼了?”“剛剛不還在說休屠從來不缺少勇士嗎?”“哼。”休屠野冷哼了一聲撇過頭去說道:“怕我就不會和你聯合。”是不怕嗎?北宮伯玉笑而不語。只有利益,才會使得這么多部落走在一起。若不是看到段羽的強勢,若不是知道早晚不是被段羽清掃就是收編,這些人又怎么會輕易的和他站在一起對抗段羽?西域脫離了漢朝控制已久,烏孫一家獨大如今已經取代了曾經的西域都護府統治了大片西域。烏孫國王不希望這么強勢的段羽打通河西走廊,重新建立西域都護府。而段羽要打通河西走廊,就勢必要清掃休屠,日勒,驪靬還有沿途的羌族這些部落。這些部落害怕被段羽清掃,害怕被段羽收編成為漢人的奴隸。至于在背后支持他的那些漢人。呵呵。漢人內斗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無非都是利益的驅使罷了。如果連這些都看不透,那他還真的就不配與段羽為敵了。踏踏!踏踏!踏踏!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北宮伯玉的沉思。“將軍,追兵已經到了十五里之外。”馬上的湟中義從來到北宮伯玉的附近之后說道。唰!將手中利劍歸鞘的北宮伯玉站起身來,然后打了一個口哨。“兒郎們,準備出發了!”河中正在飲馬的騎兵們紛紛站起身來收拾兵器盔甲登上馬匹。兩千人左右的騎兵隊伍耽擱了大概一炷香左右的時間然后沿著盧水的上游的方向繼續前進。大致過了兩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張遼率領的八百騎追到了北宮伯玉剛剛停留的方向。馬上的張遼朝著盧水上游的方向望去。身旁,夏育還有田通兩人一左一右的騎馬跟上。“從這里一路朝上,便是盧水的源頭休屠澤。”夏育說道:“早年老朽追隨新豐侯曾經飲馬此處。”夏育說的新豐侯便是涼州三明之一的段熲。段熲早年間的時候在涼州鎮壓羌族長達十年的時間。和西羌,東羌大大小小的戰役打了一百四十場之多,斬殺羌族超過四萬,馬蹄幾乎是踏遍了涼州。“有老將軍指印地形,這一路定然會快上許多。”張遼目視前方目光堅定道:“追,就算追到休屠澤,也要將北宮伯玉的腦袋帶回去!”s:看到諸位大大的新年恭賀了,小作者就不一一回復了,感謝你們的祝福和厚愛。為了回報諸位大大,小作者保證,即便是過年階段,也會保質保量絕不斷更休息。過年希望諸位大大們多多點點發電,哪怕是一毛錢,也是一份心意了,這就是對小作者最大的鼓勵,謝謝!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