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鄙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氣,直奔床榻的方向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將身上的衣袍脫了下來直接扔在地上。“小娘子,本官來咯。”床榻上,兩名美姬背對著耿鄙的方向側著身子,身上蓋著厚實的被子。但奇怪的是,當耿鄙的話音響起的時候,兩名美姬并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早已等不及的耿鄙也沒管那么多,走到床榻邊上的時候,順便將燭火直接吹滅,然后就鉆進了被窩。“咦?”剛一進被窩的耿鄙就輕咦了一聲。感覺被窩里面好像一點都不暖和的耿鄙伸手朝著兩名美姬摸去。可入手卻一陣冰涼,沒有一點的溫度。耿鄙當下就瞪大了眼睛。“你們你們”耿鄙搖晃著摸到手里的一名美姬。可搖晃了兩下之后,側臥在榻上的美姬依舊一點反應都沒有。耿鄙當下心中就是一驚。還不等耿鄙反應過來的時候。屋內忽然響起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耿大人好。”“誰!”耿鄙一驚,扭頭看向聲音傳出的窗口的位置。一個渾身上下裹在黑袍當中,看不清面容的黑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在了房間當中。“來人來人啊,有刺客有刺客啊!”耿鄙大聲的呼喊。而站在窗前的黑影則是一動都沒動。耿鄙懵了。怎么沒人?明明他剛剛進來的時候,外面還有侍從,侍女。而他還從洛陽帶來了幾十名的護衛家仆。窗前的那個身影拍打了一下肩膀上的積雪,隨后緩緩開口說道:“耿大人不用喊了,他們都已經睡下了。”睡下了?耿鄙一雙眼睛瞪的老大。身體不自覺的向床榻里面縮了過去。然后當耿鄙的手剛一觸及到床榻里面的時候,手上立馬變傳來了滑膩的感覺。耿鄙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透過窗外清冷的月光,耿鄙只看到自己的手上一片漆黑。血!是血!手上,衣袖,全都是血!耿鄙大驚失色,也終于明白兩名美姬為何身體冰涼了。死了!竟然是死了!“你你你是什么人!”“誰派你來的,你你要干什么!”耿鄙驚慌的問道。能做到刺史這個位置,耿鄙也不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民。話說完之后,耿鄙也已經反應過來了。在這冀縣,誰敢,誰能悄無聲息的弄出這樣的事端來?想必也只有一個人了。段羽!“你你是段羽的人!”耿鄙大聲驚呼。“噓。”柳白屠做了一個噓聲道:“大人不要這么大聲音,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你你你放肆。”耿鄙強裝鎮定說道:“你要干什么,段羽要干什么!”“他瘋了嗎,他敢殺本官!”“本官是朝廷命官,本官代表的是司徒大人,他”“嘖嘖嘖。”柳白屠搖了搖頭說道:“耿大人代表的是誰并不重要呢。”“重要的是耿大人的命不是只有一條嗎?”耿鄙面色一僵。柳白屠緊了緊身上的衣袍,將雙手插在衣袖當中。吱嘎~伴隨著一陣推門的聲音。臥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耿鄙猛然回頭,又看到了一個人影。只不過依舊沒有看清楚面容。不用問耿鄙也知道來人依舊是段羽的人。“耿大人。”進門之后的賈詡看了一眼站在窗邊的柳白屠。這家伙總喜歡走窗戶。明明有門,為何不走。“耿大人,他剛剛說的話沒有錯,耿大人代表的是誰都沒有關系,但耿大人的命只有一條。”“若是人死了,那就什么都沒有了。”“想必耿大人也是聰明人。”耿鄙如墜冰窟,渾身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那那你們要做什么。”耿鄙左右看了一眼。賈詡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涼州雖然苦寒,但卻也依舊能好吃好喝,好生活。”“而且只要耿大人能安心住在城內,該有的耿大人一樣都不會缺少。”“至于該說什么,該做什么,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想必耿大人心中也清楚應該怎么做。”“我來,今天就是給耿大人傳個話,希望耿大人做一個聰明人,僅此而已。”“不知道耿大人是想做聰明人呢,還是”咕嚕。耿鄙咽了咽口水。“好好說好說,只要只要你們不殺我,什么都好說,都好說。”“你們讓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就是了。”耿鄙連忙回道。賈詡微微一笑,然后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擾耿大人了。”說著賈詡便準備告訴柳白屠撤退。然而,當賈詡看向窗口位置的時候,發現窗戶已經打開了。柳白屠的身影早就已經不見了。呼嘯的寒風從窗戶朝著屋內灌入。這家伙賈詡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后朝著屋外走去。事情發生的太快,以至于賈詡和柳白屠兩人都走了,坐在床榻上的耿鄙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激靈的耿鄙便從床榻上起身,遠離了身后那兩具冰涼的尸體。眼神當中的驚恐已經凝結成實質。然而,就當耿鄙以為一切都結束了的時候,忽然臥房外面亮起了火光。耿鄙一步來到了窗前,朝著外面看去。院外,一名名身著黑袍,看不清面容的人正將一具具的尸體從雪地上朝著外面拖去。見到這一幕的耿鄙嚇得差點喊出聲來。在火光的照映之下,地面的雪地上留下了一條條殷紅的痕跡,一直朝著府外延伸。很快,數名身著侍女服飾,外面罩著黑袍,手里提著燈籠的侍女走到了耿鄙的房中。耿鄙靠在窗戶上,不知道進門的侍女要干什么。而進門來的侍女似乎也沒有理會耿鄙。而是將屋內的燭火點燃。頃刻間,屋內恢復了亮光。耿鄙伸手遮擋在眼前,躲避忽然來襲的光亮。進門的六名侍女將手里的燈籠熄滅,然后動作嫻熟的將床榻上那兩名美姬的尸體用床榻上的被子包裹了起來。當那兩名已經死了的美姬被裹在被子里面抬出去的時候,耿鄙看到了那兩雙泛白的眼睛。隨后,侍女又從外面拿來了嶄新的被褥鋪在了耿鄙的床榻上。并且還將地面上的血跡擦了干凈。屋外,那些尸體都不知道被搬到什么地方去了。那些穿著黑袍的人將地面上的積雪鏟干凈,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回廊之間的燈籠再次點燃。兩名侍女端著散發著熱氣的木盆來到了耿鄙的面前。“大人,請凈手。”直到這一刻,耿鄙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侍女。還有屋內屋外仿佛之前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般。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