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書房外的聲音,抬頭看著許攸走進來的袁紹依舊無精打采。“子遠坐下說吧,洛陽又有信來干什么。”袁紹有氣無力的說道。許攸上前兩步,將一封還沒有拆封的信直接放在了袁紹的面前。袁紹掃了一眼信上的署名,心中就沒來由的一陣煩躁。而站在一旁的許攸似乎看出了袁紹的心思。微微捋了捋胡須說道:“本初這是何故如此啊。”許攸這話是明知故問。但其目的就是引出袁紹心中的那些不滿。于是,問完之后,便站在一旁等著袁紹了說話。果然,袁紹掃了一眼站在面前的許攸抬起頭來有些郁悶的說道:“子遠何必明知故問。”“我為何如此,難道子遠看不出來嗎?”許攸沒有說話,而是老神自在的站在一旁,聽著有袁紹吐槽。“從我來到魏郡之后,這些人看似處處尊敬于我,但不管我想干什么,都干不成!”“我想普查人口,你說他們匿藏人口偷稅漏稅,我想整頓軍務,你說縣吏虛報郡兵,偷取空餉。”“我是一事不成,事事不成,天天坐在這里,無所事事,子遠你說我為何如此?”袁紹哇哇的一陣吐槽說道:“早知如此,我當初還不如留在涼州,和子翼一同縱橫西域來得痛快。”袁紹一拳砸在桌子上嘆了一口氣道:“說我是太守,但又真的有幾人把我當做太守?”許攸站在一旁,一邊搖頭一邊說道:“本初你可知,這世上哪有這么多簡單事?”說著,許攸不急不緩的落座在了袁紹身旁。“本初你只是看到了段子翼如今的風光無限,可又曾看到了他卑微之時的命運遭遇?”“本初,你急了。”許攸說道。“我”還不等袁紹的話說完,許攸便直接打斷了袁紹。許攸搖著頭說道:“本初,你真急了。”“當初你在洛陽,三年如一日守孝,經營名聲,后來才有清正能干儀容出眾的名聲。”“我知道,你是見到子翼有如今的成就之后,有些急了。”袁紹沒有反駁。因為許攸說的沒錯。以前,他以為自己出身于四世三公的袁氏,就算在洛陽第一次見到段羽的時候,和段羽相交也屬于折身相交。然而,這一次去了涼州之后,袁紹見到了不一樣的段羽。揮手之間屠盡強敵。一聲令下四野震蕩。千里之內誰敢不從!他向往啊。他也想和段羽一樣。有一群信賴的過的手下。有一群可以和他一起在戰場上沖殺的驍將。“本初,每個人的機遇都有所不同,段羽雖然出身卑微,但卻有大運道。”“而你只是看似出身高貴。”“你可知這冀州的士族雖然表面敬你,但為何卻還與你作對?”許攸說道。袁紹沉默了。許攸的這個問題他自然明白。他是出身汝南袁氏不假。但是但是他并非是袁氏的嫡子,也并非是長子。洛陽有一個擔任虎賁中郎將的袁術。還有一個在朝堂之上的袁基。袁氏的嫡長子,是袁基,而不是他袁紹。如果今天來魏郡擔任太守的是袁基,魏郡的這些人哪里敢這樣?“哎”袁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是他的命,改變不了。即便付出再多的努力,也不可能改變。想著,袁紹心中的糾結也解開了不少。隨后便伸手拿起了那封來自洛陽的信。拆開蠟封之后一目三行的看了一眼。信上的內容不長。是一條命令。但當袁紹看清楚這一條上面的命令之后,一雙眼睛頓時瞪的老大。許攸在一旁捋著下顎的胡須,并未詢問信上的內容。直到袁紹將目光看向許攸的時候,許攸這才彌勒謬眼睛說道:“我想這封信應當是關于太平道的吧。”嗯?袁紹當即又是一愣:“子遠怎么知道的?”許攸鎮定自若的一笑,略有三分得意的說道:“其實我早便猜想,袁司徒為何將本初放置在魏郡。”“而不是富庶的中山國,或者是安平國?”“這”袁紹心中疑問。“前一段時間,洛陽傳出太平道大賢良師馬元義如今,聯合潁川,洛陽一代太平道信徒欲要聚眾謀反。”“而那大賢良師張角的嫡子唐周舉報。”“本初不不要忘記了,抓捕馬元義的乃是何人?”“揭發張角的又是何人?”袁紹的目光恍惚:“是袁術和叔父?”“善。”許攸點了點頭說道:“世間真的有這么多的巧事嗎?”袁紹舉著手中的信件說道:“這我叔父在信件上說,讓我集合魏郡兵馬,只要見到太平道,便將其鎮壓,并且上書朝廷說太平道張角聚眾造反。”許攸連連點頭說道:“這就正解了。”“什么正解?”袁紹有些不懂。“這就是你叔父他們的目的所在了啊。”許攸微笑著說道:“借太平天道的勢,來逼迫洛陽皇宮當中的那位,來解決宮中的宦官。”“啊?”袁紹愣住了。“這不會吧?”袁紹瞪大了一雙眼睛。“不會?”許攸冷笑了一聲說道:“本初上次去往涼州,見到了那田宴之子了吧。”袁紹點了點頭。在金城郡允吾縣的時候,的確有見到曾經的護羌校尉田宴之子。可是這和現在的事情有什么關聯嗎?許攸很快便給出了答案道:“熹平六年,中常侍王甫建議陛下發兵鮮卑,以彰顯大漢國威。”“當時陛下出動了三股軍隊,分別率領兩萬大軍,想要一舉蕩平彈汗山,將檀石槐驅逐。”“那一戰的結果,本初知道吧。”袁紹點了點頭。三路大軍盡數覆滅。田宴,夏育還有臧旻三人全部被變為庶民,六萬大軍全部葬身草原。“本初可曾知道,當初那一場大戰,為何會敗?”“為何三路大軍,分三個方向,全都能被檀石槐精準的埋伏,導致六萬大軍竟然無一生還?”“本初你在涼州也參加了允吾之戰,可那數萬羌族,即便是提前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卻也還是一樣會跑很多。”“那為何六萬漢軍,逃出之人不足十之一二?”許攸的語速越說越快:“此一戰過后,田宴被變為庶民,回到涼州之后變賣家產性情大變。”“夏育不知所蹤。”“而中常侍王甫卻在第二年就被陽球斬殺!”“涼州三明之一投靠了中常侍王甫的段熲也死于獄中。”“本初”“你想想,這些都是巧合嗎?”許攸瞇起了眼睛說道:“如果那一戰勝了,是中常侍王甫上書建議有功。”“但是那一戰敗了,王甫死了”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