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則點頭,非常認可趙驚鴻的說法,“就像一根筷子很容易折斷,但是若是很多根筷子,就很難折斷。百姓何止千千萬,若所有百姓皆奔上戰場沖殺,何人能當?”趙驚鴻贊許地看著林瑾,“不錯!老四變聰明了!”“我一直很聰明好吧!”林瑾傲然道。趙驚鴻和扶蘇嘴角都不由得露出笑意。扶蘇看向趙驚鴻,“按照大哥的意思,百姓應當始終放在首位?”趙驚鴻點頭,“大家最喜歡喊的一句話,是陛下萬歲,是皇帝萬歲!但按照我來說,你若上位,要告訴所有人,并非什么陛下萬歲,什么皇帝萬歲,應當是百姓萬歲!這個世界,是天下百姓的,而并非某一個人,并非權貴的,也并非世家的!”扶蘇臉色驟變。林瑾也驚訝地看著趙驚鴻。趙驚鴻說這話,有些顛覆他們的三觀了。在他們印象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都是皇帝的。怎么還讓皇帝喊百姓萬歲?扶蘇沉聲道:“大哥,這天下,不都應該是君王的天下嗎?”趙驚鴻輕笑一聲,“沒有百姓,你當什么君王!”“額……”扶蘇竟然無以對。趙驚鴻又道:“我為何承諾刑徒三年之后,給他們自由,讓他們去關外之地,給他們土地房屋住所,甚至可以發放媳婦?”“為何?”扶蘇問。趙驚鴻道:“就算我等率兵征戰匈奴,打下來大大的疆土,將匈奴的版圖納入大秦版圖之中,若沒有百姓去占領這些土地,利用這些土地,就如此空置著。別說十年,就看兩三年之內,這片土地屬于誰?”扶蘇蹙眉,“那胡人必然死灰復燃,繼續游牧,又成了他們的土地。”“沒錯!”趙驚鴻沉聲道:“當初征戰百越之地,王翦駐軍不歸,本來大秦的老秦人就征戰沙場,死傷慘重,已經沒有多少人了,但為何你父皇依然下令,讓大秦的男丁遷徙百越,跟百越人通婚?因為他很清楚,若不這么做,百越永遠不可能成為大秦的一部分,若干年以后,依然會死灰復燃,依然會繼續分裂!”趙驚鴻看著扶蘇,“你父皇就很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扶蘇微微點頭,覺得確實如此。“所以,天下屬于百姓的天下,若無天下百姓,哪來什么君王。全天下都是你的,你一個人玩,玩得轉嗎?這么多土地,你耕種的過來嗎?所謂君王,不過是像一個大家長。所要做的,是讓百姓生活過得越來越好,而非壓榨百姓,讓百姓成為你的奴仆。”“就像今日你所見,你對他們好,他們發內心的感激你。若天下百姓也若這般,你且看,他們會不會愛國!若有人敢欺負咱們大秦,不需要你開口,天下百姓就會群起而攻之,將其滅殺!這,就是百姓的力量!”扶蘇聞,怔怔地看著趙驚鴻,眸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天下百姓,君臣,君民,全都一心!如此,大秦何愁不強大!“我明白了大哥!”扶蘇認真點頭。趙驚鴻笑了笑,起身道:“今日受了風寒,早些休息,別再讓風寒入侵,生病了。”“是!大哥也早些休息!”扶蘇恭送趙驚鴻離開。而后,又跪坐在桌子前,開始整理趙驚鴻跟他說的那番話,認真思考。另一邊,趙驚鴻和林瑾出了門,問:“讓你做的事情,做的怎么樣了?”“人已經找到了,就是工序有些繁復,大哥再等一段時間。”林瑾道。趙驚鴻點頭,“錢不夠了就讓張良撥款,盡快給我搞出來,我有大用!”“明白!”林瑾認真點頭。而后,兩個人各自回各自的房間休息。次日。刑徒們全都換上了新褐衣和新鞋子,并且每個人都神清氣爽,頭發都飄逸了幾分。到了石涅礦區和他們需要勞作的各地一個個干起活來,那宛若是要與人拼命一般。看守的士兵看到這一幕,一個個都驚呆了。“這些刑徒是怎么了?莫非瘋了不成?”“你還不知道呢?你看他們身上的衣服,都是趙先生和扶蘇公子給他們發的,聽說還有湯池,可以洗澡,舒服極了。”“那怪不得呢,要是我有這樣的待遇,我也肯定拼了命的干活!”“就是就是!扶蘇公子和趙先生簡直太厲害了,這一下,效率至少提升一倍有余啊!”“是啊,你們聽說了嗎?扶蘇公子好像還要改善咱們的條件呢,說要給咱們換裝備,全部換成游騎兵的那種裝備!”“對對對!我也聽說了,而且我聽軍械庫的兄弟們說,已經鍛造好多了,估計等差不多了,就會給咱們發放了。”“這好啊!若是我能拿到那樣的裝備,我也能滅他一兩個匈奴部落!”“大男兒當建功立業,老守在這里有什么出息!”“就是就是!咱們當兵,不就是為了來建功立業來了!”“讓他們趕緊挖,好給咱們趕快鍛造裝備!”“快點干活,不要偷懶!”士兵們立即對刑徒們喊道。“趙先生給你們的承諾我們也聽說了,你們好好干,等我們換了裝備,就去關外殺匈奴狗賊。”“就是!等我們拿下匈奴,你們就可以早點獲得自由,有大片的土地給你們呢!”“加把勁,我們去建功立業,你們去獲得自由,獲得田地房屋!”……刑徒們一聽這話,立即眼前一亮。是啊!趙先生說了,給他們關外的土地。如何獲得關外的土地?不就是讓這些士兵去征戰匈奴嗎?到時候將匈奴打下來,他們不就可以去分得田地了?到時候,他們不就自由了嗎?當即,刑徒們干活更起勁了。甚至有人喊:“誰能給我換一把鎬頭,我這個被我砸斷了!”“再給我拿個籃筐,不夠用了!”“閃開一點,這一片被我包了,你們去其他地方干去!”“今天我要獨自挖一石出來!”“我挖兩石!”“我挖三石!”看著刑徒們宛若打了雞血一樣的模樣,士兵們也露出笑意,不由得摩拳擦掌,期待征戰關外的那一天!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