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書院。蘇銘軒讀書之地。出了當朝宰相,鹿鳴書院水漲船高。不但名聲大噪,還在蘇銘軒的幫助下,修建起了許多亭臺樓閣,書堂學堂。弟子亦是多了許多。而蘇銘軒的畫像,提字,更是遍布鹿鳴書院之內。一眾少年齊坐。而在他們面前,一個清瘦老者,身著粗布麻衣,衣服上還打著許多補丁。此人正是鹿山書院院長云肅。他侃侃而談道:“世有人杰,可影響天地萬物,影響宇宙洪荒,可利天地萬民,是為雄者。又可分英雄、梟雄。然而無論哪一種,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極具個人魅力,或是決斷果決,或是思想與眾不同,胸懷大志。這種人,其實很好分辨,汝等將來,若是見到一人,他無論說什么,做什么,爾等都愿舍命相隨者,便是這般人物!到時候,便可全力為其效力。”有學生不解道:“云師,我們不應該都是為朝廷效力嗎?”“哈哈哈哈!”云肅仰天大笑:“爾等就都能考上功名?未免太小看天下英才了吧?”這話是說的不錯。科舉功名。難如登天。無數人杰,于科舉中郁郁不得其志。除了那少數才華極其出眾者,誰又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夠考取功名呢?只聽云肅繼續說道:“爾等離開書院,步入塵世之中,免不得為五斗米折腰,為他人效力。只是不管將來你們是靠自己也好,還是說為其他人效力也罷,一定要記住,不可尋庸人為主,不可與那小肚雞腸之人共事。若遇那人中之杰,定要用心輔佐。”他話音落下,人群之中,忽然有一少年起身,朗聲問道:“那云師,學生請問,在您眼中,我大乾如今雙帝當空,誰更加值得輔佐一些?”此一出,滿堂皆驚!要知道,如今的確是雙帝當空,可是鹿鳴書院,還在葉祀治下。最起碼從官面上來說,葉梟就應該是被稱作叛逆。可是這少年卻如此直接問出這個問題,當真大膽。而眾人也都滿懷期待的看向了云肅。他們也很好奇,想要知道,云肅心中會更傾向誰。只是有些心思機敏之人,卻并不在意。在他們看來,云肅不可能當眾討論這個問題。可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云肅默然半晌。緩緩開口道:“若是老夫,當選天武皇帝!”此一出,滿堂嘩然!要知道,這可是大大的叛逆之。一旦傳出去,說不定是抄家滅門的禍患。可是他就是這么水靈靈的說了出來。而這句話出口之后,云肅卻仿佛打了雞血一般,他雙目圓睜,環顧一眾弟子,略顯激動道:“世間帝王,口口聲聲說要愛護子民,愛護蒼生,可過往千年萬載,有幾人能讓百姓過上衣食富足的日子?有幾人去對著那些豪族豪商征稅?天武皇帝自去涼州起,便處處行利民之策,嚴于吏治,卻不苛責官員,厚待百姓,卻不縱容違法。征收豪族豪商之稅,卻不過分打壓。汝等可看涼州新相,豈不是一片欣欣向榮?”他越說聲音越大。滿臉通紅道:“吾不知二人誰人為天下正統,可我知道,二人誰對待百姓更好!葉祀為帝,手段狠辣果決,拉攏官員豪族將領,穩固局勢,文采出眾,可為梟雄。然天武皇帝,所所行,符合天地仁義之道,乃英雄也!若有梟雄英雄并列,我取英雄而舍梟雄也!”“可英雄未必能贏過梟雄!”弟子群中,又有人站出。沉聲道:“老師,不管那葉梟如何出眾,其不過二州之地,背后又有楚國虎視眈眈,他如何能是陛下之對手,其早晚必亡!”站在實力的角度,他所的確很現實。從他們的角度來看,葉梟并不占據優勢。可是那云肅再次大笑道:“哈哈哈哈!州郡之地,天武皇帝的確不占優勢,可是你們要知道,天下人心所向,卻自有定數。如今很多人都在觀望,我可以保證,只要天武皇帝能夠抵擋住那白烈的攻勢,天下前往相隨之人,不在少數!到了那時候,勝負猶未可知。”那學生笑道:“云師說的太輕松了,朝廷出兵百萬,楚國亦可能舉兵數十萬乃至百萬,豈是那么容易抵擋的?學生以為,那反賊葉梟,撐不過一個月!比如累卵一般碎裂。”實際上,這也是很多人的判斷。畢竟從天下大勢的角度而,哪怕除掉夏國,葉梟也可能面臨腹背受敵的情況。這種狀態下,葉梟極有可能速敗。而許多人,其實也是在觀望狀態之中。比如景州牧,陳震。此刻望著窗外暖陽,負手而立。景州之地,在青州南方,與青州以及部分涼州,都有接壤。他面色陰沉。就在此時,有下人入內。“啟稟州牧大人,蘇羽在府外求見!”蘇羽,蘇家二子。因葉梟回京,而被調派景州,之后便始終在其治下為官。聽到蘇羽的名字,陳震眉頭鎖的更深了一些,略微思量后,輕聲道:“去告訴他,我身體不適,暫時不見客!”下人快步離開。一華服女子卻湊了過來。“老爺,您與那蘇羽不是關系不錯?您又是蘇相門生,為何不見?”來人正是陳震夫人鄒氏。陳震回頭,看了她一眼,將其攬入懷中。輕聲道:“如今大戰在即,人心浮動,蘇羽之前,便曾在辭中給了我一些暗示,希望我能倒向涼州那位,雖然辭隱晦,但是我還是能夠聽出來的。”聽聞此,鄒氏目光閃動,低聲道“夫君既然不想倒向涼州那位,那為何不把這蘇羽引入府中,尋些見證人,埋于暗處,引誘其說出大逆不道之,再將其拿下,送往朝廷,可為一大筆功勞啊!”不得不說,這鄒氏是有些狠心的。但是人生在世,本就如此。陳震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悅,搖頭道:“誰說我不想投靠那位了?”此一出,鄒氏愕然。你想投靠?那你不早說?這不是馬屁拍在馬腳上?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