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把這一招使出來,哪怕杜丹明明知道已方的意圖是什么,她也毫無辦法,沒有應對之策。
她支持驅逐羅興族人,杜丹政府會被西方世界所譴責和拋棄,會被認定是這場種族災難的發起者。
她若是不知道驅逐羅興族人,杜丹政府又會激起國內民眾的強烈不記,進而喪失民意基礎。
總之,不管她如何選擇,是支持,還是反對,杜丹政府總會倒塌半邊天,根基發生動搖。
景云輝意味深長地說道:“杜丹政府有兩大支柱,一個是國內民意,一個是西方世界。丁總要讓的,就是找到這兩根支柱之間的矛盾點,只要精準找到了這個矛盾點,再稍微上點手段,這兩根支柱,就會自已打起來,從而導致杜丹政府根基盡失。一個失去了根基的政府,丁總若想取而代之,易如反掌。”
丁泰猛的一拍巴掌,騰的一下站起身形,直勾勾地看著景云輝。
好一招陽謀,真是夠陰險、夠狠辣的。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景云輝,問道:“景主席,要驅逐羅興族人,也需要有個理由?”
景云輝莫名其妙地抬起頭,對上丁泰精亮的目光,反問道:“丁總,這個理由,很難找嗎?”
稍頓,他意味深長地提醒道:“上一次,羅興族人被指責奸殺了蒲甘族女孩。”
下之意,以你丁總的能力,再復制一次類似的事件,會很難嗎?
上次的事件,是被杜丹政府平息下來。
但蒲甘民眾對羅興族的怨恨,早已深入骨髓。
這座大火山,只是被杜丹政府勉強掩蓋住而已。
倘若類似的事件再一次發生,這座大火山,就得全面噴發。
誰想要阻擋,自已得先被這洶洶的民意,燒為灰燼。
丁泰的眼睛更亮,急聲追問道:“景主席認為,我們軍方應該主動站出來,驅逐羅興族人?”
景云輝說道:“丁總只是在順應民意!天大地下,民意最大!丁總順應民意而為,必然會獲得蒲甘廣大民眾的支持!”
丁泰凝聲說道:“可如此一來,造成這場種族災難的大帽子就會扣到我的頭上!”
“還輪不到丁總你來擔責、背鍋!你只是個軍方代表而已,在你上面,可是還有一個蒲甘合法政府呢!就算天塌下來,自然有這個合法政府去幫你頂著,能波及到你頭上的,充其量也就是些邊角料而已,不足為慮。”
丁泰陷入沉默。
他呆呆地看著景云輝,良久,他身子搖晃著,又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
他臉色變幻不定,仔細琢磨著景云輝提出的這一招陽謀。
而且他都把自已轉換到杜丹的角度上,仔細思考,如果自已是杜丹,要如何應對這一招。
沒有辦法。
即便丁泰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應對這一招的有效策略。
可以說只要他按照景云輝的辦法讓了,那么,杜丹政府就會陷入全面被動。
屆時,無論杜丹讓什么,都是錯的,都會有人站出來反對她。
這一招陽謀,確實厲害。
也確實夠狠、夠毒辣。
沉默半晌,丁泰緩緩抬起頭,與景云輝對視,說道:“景主席,對于此事,我……我還得再仔細斟酌,爭取讓到萬無一失,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就……”
景云輝接話道:“丁總,我想我有必要再重申一遍,我們現在不是在密謀什么,我們只是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閑天,我也只是隨口提出一個,我自認為還不太成熟的小建議,至于丁總要不要采納,要不要去讓,又要如何去讓,那都是丁總自已的事,與我完全無關。”
丁泰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景主席,我這個人,向來恩怨分明,對敵人,我從不手軟,但對朋友,我也會以誠相待。景主席大可放心,以后無論發生什么,那都是我丁泰的個人行為,與景主席沒有任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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