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他只覺得心酸,聲音都變了調,然后低著頭不再說話。
趙大姐看下,他好像是哭了。
趙大姐,“那也沒三十年啊,三年都不到你不就回來了嘛。”
楊光宗吸了吸鼻子,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
“我不是付了賠償金出來的,我是自己逃出來的。”
“哎,你不是說逃跑要挨打嘛,你怎么跑出來的?”
“我們那個礦洞塌了,壓死了好幾個人。我命大,沒死,自己爬出來了。趁著他們忙著救人的時候,我就跑了。”
“哎喲喂,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你也是個有福氣的,既然跑出來了就別想那些事了,以后找個正經的工作好好做人,好福氣還在后頭。”
楊光宗氣憤不已,“哼,這事兒就這么完不了,我要……我要……”
趙大姐,“你要咋的?你一個人可斗不過人家一個公司啊。再說有工資,也沒聽說收介紹費違法,你怕是告不中。”
這些事他當然知道,以前也有人來調查,調查完后還是那樣。
說他飯菜賣得貴,人家說啥都得從山下弄過來,路費成本就貴。
說他非法拘禁,人家說賠了介紹費隨時可以走。
當然,也有家里人拿錢來贖人的。
給家里打電話,下山的費用自己承擔,各種費用也是天價。
說那介紹費貴,人家說那是中介收的,讓你找中介去吧。
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上哪兒找去?
至于說他們打人,那更是沒有的事。
他們不打人,他們只電人。
告公司?根本告不上。
當然,他也聽說了,他算運氣好的,這個礦場好歹有塊遮羞布,算半正規。
有那個完全不正規的黑煤廠,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
不聽話打死都沒人知道。
他沒辦法對付人家一大家公司,只能把這筆賬算到方晴身上。
“趙大姐,我以前住的那一片老房子都沒了。”
“是啊,全拆遷了啊,新房子都弄好了。”
楊光宗嘀咕道:“這也太快了吧。”
趙大姐說:“這周圍都是住戶,又是學校。聽說上頭給規定的時間就緊,拆了馬上重建,幾個月就弄起來了。”
楊光宗點點頭,“那方晴他們一家呢?搬到哪里去了?”
“人家陸江庭單位給分房子了啊,自然是搬到新房子里去了。”
楊光宗握了握拳頭,心里把方晴里里外外罵了個遍。
要不是她把自己帶到南城來,還給自己介紹了個黑工,他哪里會遭這些罪?
媳婦沒了,險些命都沒了。
她倒好,跟那小白臉好好過日子去了,還住上了新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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