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抱著頭破血流的晨晨找到他,說晨晨因為沒有爸爸被同學欺負,她想讓晨晨換個學校。
他答應了。
可是到了去新學校的那一天,方晴又說,為了避免新學校再次發生這種事,問他能不能假扮晨晨的爸爸。
他本來是不愿意的,他告訴方晴,明確的告訴學校晨晨父親的真實情況,他不會再受欺負。
可是方晴說,大人懂事,小孩子可不懂事。
他們不懂什么叫烈士,只知道他沒有爸爸。
以前在老學校她就這么說過了,晨晨還是被人欺負了。
陸江庭想想也是,心想著小學的孩子太小,不懂事,是講不清道理的。
等以后上了初中,身邊都是大孩子就好了。
大孩子是懂事的。
左右不過幾年,于是他又答應了。
家長會他作為晨晨的父親出席,因此老師與家長們都認識了他。
他們夸贊著晨晨的父親怎么怎么樣,晨晨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是晨晨從來沒有過的。
想著他假扮晨晨的父親,能給晨晨帶來的好處,他也欣慰的笑了。
但是他忘了一件事,那一年,他是打算把玉瑤帶過來的。
如果玉瑤知道他在晨晨的學校,是晨晨父親的身份,玉瑤會怎么想?
他怎么能一邊假扮晨晨的父親,又一邊作玉瑤的丈夫呢?
玉瑤本來就很介意他們母子,玉瑤要是知道了,肯定有得鬧。
回頭鬧開了,別人怎么看他?
那么他對晨晨的幫助,豈不是成了他被同學欺負的理由了嗎?
不光是晨晨,方晴的名聲也會受影響。
于是他只能打消了帶玉瑤過來的念頭。
心想著,再忍上幾年,等晨晨小學畢業,上了初中就好了。
初中都是大孩子,懂道理的。
后來……后來又怎么樣,他突然又想不起來了。
陸江庭猛然坐起身來,大口的喘著氣。
隔壁的劉安國被他驚醒,打開了燈。
看他臉色蒼白的樣子,劉安國嚇一跳。
“江庭,怎么了?你做噩夢了?”
陸江庭愣愣的轉頭。
看了看劉安國,又看了看這熟悉的宿舍,思緒逐漸回歸現實。
陸江庭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原來又是他的幻覺。
陸江庭側頭看到劉安國正擔憂的看著他,道:“我都沒睡著,不是夢,應該又是幻覺。”
“啊?又出現幻覺了?你吃藥了嗎?”
陸江庭在床頭抓了一瓶藥出來,拿出兩顆直接生吞了進去。
“我就知道今天又會出現幻覺。”
劉安國,“你知道,這還能預料的嗎?”
“嗯,我逐漸琢磨出規律來了。看到方晴,會生出關于方晴的幻覺來。看到玉瑤,會生出關于玉瑤的幻覺來,在老家……全是關于我和玉瑤還有我老家那邊的人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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