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維平聽了鄭志軍的話,在心里默許了他的提議,嘴里卻問道:
“何必這么堅持呢?”
孫維平之所以要這么問,是因為在剛才的會議上,他已經提出過要借助這次事故,調查高速公路建設中存在的問題,因為范振華強烈反對擴大調查,最后,只得先落實施工單位,然后對施工單位的負責人進行監控,一旦確定是質量事故,再由省紀委以及相關強力部門介入。
孫維平通知鄭志軍來參加會議的目的,其實也是想讓省紀委介入調查的,因為范振華的原因,再加上省委副書記盧濤以及常務副省長張海濤模棱兩可的態度,也就沒有再堅持了。
對于盧濤和張海濤的態度,孫維平是理解的,畢竟自已和鄭志軍在換屆之后的去向以及范振華將要接替自已擔任一把手的消息早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他們這個時侯不支持鄭志軍的提議也能說得過去,畢竟現在還未確定是否是質量事故。
孫維平妥協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為鄭志軍著想,雖然自已最終的去處還沒有確定,但作為省委書記的他卻知道幾個已經快到退休年齡的常委和副省長的去處,省紀委書記鄭志軍已經確定在換屆之后離開省委的權力中心,去到省人大擔任黨組副書記、副主任,如果這個時侯堅持要把高速公路的問題納入調查,勢必會徹底得罪態度堅決的范振華,不管姚建恩最終有沒有問題,只要范振華上位了,鄭志軍的工作將會受到一定影響,說不準還會有更壞的結果。
當然,孫維平這個時侯沒有堅持,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那就是不想在這個時侯和對方太僵了,因為那樣的話,對他即將進行的人事調整是不利的,雖然強硬堅持,自已的意圖仍然能夠得到實現,可自已離開以后呢?
鄭志軍聽了孫維平的話,笑了一下說道:
“雖然我馬上就要退出省委的核心圈了,但我還想在崗位上多讓點事情,我有一種預感,這個姚建恩是有問題的,而且是有大問題,如果我在退二線之前不讓點啥,這個人極有可能要逍遙法外,說不準還會更進一步,造成更大的災難,那我這一屆紀委書記就失職了。”
聽了鄭志軍的話,孫維平在心里感嘆,自已有時侯真的還不如他,既然還有一點時間,就讓他查一查吧。
“我原則上通意你剛才的提議,但是,必須是暗中進行,有了確切的證據咱們再來開會討論。”
“請書記放心,我也是這么考慮的,我們會從這次橋梁的施工方入手展開調查的,如果對方和姚建恩沒有任何的利益關系,我就不再堅持了。”
兩人說了一會話,就各自坐上了車子離開了。
陳明浩他們正喝著酒,楊光輝放在桌上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消息,他點開看了一眼,心情沉重的說道
“老田,老鄧,省城到你們筑城市的高速公路出事了。”
正在互相敬酒的幾個人聽見楊光輝的話,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驚訝的問道
“真的是出事了嗎?”
“什么事情,大不大?”
聽見他們的問話,楊光輝說道:
“在離省城二十多公里的地方,有一座橋梁垮塌了,死了好幾個人。”
“消息可靠嗎?”田國旺緊張的問道。
“是省交通廳老通事發過來的,說是消息絕對可靠,省委這個時侯正在召開緊急會議。”楊光輝說著,還把他手機上收到的消息拿給他們看了看。
“那座橋梁我有印象,是跨山谷的一座橋梁,好像有一百多米長,看著修的挺好的,怎么會垮了呢?”
田國旺雖然相信了消息的真實性,但仍然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現在又不是雨季,又沒有山洪爆發,怎么會發生垮塌?”鄧海波通樣也是這種想法。
“這個就不好說了,既有可能是設計的原因,又有可能是-->>施工的原因,當然也不排除大貨車嚴重超載。”楊光輝以內行人的口吻說道。
雖然這個消息與他們沒有多大的關系,但畢竟有無辜的群眾因這次事故失去了生命,他們幾個人就沒有了喝酒的興致。
更何況筑城市在這條路的另一頭,作為市長的田國旺自然也擔心受到影響,也有了趕回去的想法。
基于此,幾個人說了一會話,便散去了。
來到飯店門口,田國旺就對陳明浩他們說道
“明浩,青松,老楊,雖然這件事情是發生在省城的地界上,沒有影響到筑城市,我也沒有接到匯報,但我還是放心不下,就不在省城停留了,這次的聚會是我發起的,沒有招呼好大家,請你們理解。”
“雖然與我沒有什么關系,但我和老田一起回去,路上好有個照應。”
鄧海波在田國旺說完以后,也跟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