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一聲巨響,暗沉沉的天空倏然降下一道電光。
電光晃晃,將夜幕撕開。太子和蒙圩被這光照的蒼白渺小。
太子右手抬起,握緊的拳頭緩緩松開,一縷縷電光從指縫中流灑下來。
蒙圩盯著他,神色驟變,卻依舊的平靜鎮定,只是瞳孔深處卻是流溢出興奮的光澤。忽然,他身影一閃,剎那消失在原地。對面的太子冷哼一聲,無數的電光瞬息間迸射出去。電光璀璨,兇唳霸道。那冰冷的氣流,在電光下寸寸凝滯。電光忽然一滯,一道寒芒突然出現在太子的面前。太子的瞳孔驟然收縮,身軀赫然往后飄去。
蒙圩出現在他的面前,神色的興奮與孤傲,讓太子的面色變得難看。
“你真以為獵道者被仇九封禁,他們便沒有辦法對付你們這些螻蟻了嗎?區區封禁,或許會讓他們一時受縛,卻無法阻擋他們獵道的決心。太子,跳梁小丑罷了!”筆趣庫
弧形的光變得寬長,如要撕裂天地。
從蒼穹降下來的光咔擦一聲斷裂,急速后退的太子的胸前噗的一聲飛起一抹血光。弧形的光消逝。蒙圩卻是一掌落在了太子的肩膀上。太子啊的一聲慘叫,身軀轟的砸在了堅硬的大地上。大地一顫,空中的雪花顫抖著。蒙圩旋身一閃,一腳從空中重重的踩向落地的太子。
砰!
重重的一腳踩在地上,大地龜裂開來,無數的裂紋不斷的向四周延伸。只是,太子不見了。蒙圩眉頭一蹙,仰頭望著黑漆漆的天空。血腥氣味淡淡的流淌著。
“跑嗎?你能跑去哪里?道種在你身上,你已成為了獵道者的目標。”
嘴角微微勾起,蒙圩垂下目光,露出陰森猙獰的笑意。
“你跑不掉的。”寒風從身后襲來,讓他整個身體如泡沫似的湮滅了。
一直蹲在地上的身影此時緩緩站了起來,皺著眉頭露出那沉思之色。好一會兒,他才深吸口氣,如從夢中醒來似的,提步繼續朝前跑去。
衙門的燈火依舊亮著,外堂內的衙役們聚在一起,正自議論著什么。熊淮安走了進來,衙役們紛紛朝他打招呼,熊淮安只是點了下頭便朝陳正的署房走去。
署房還亮著燈,陳正趴在桌前正在書寫著什么。
熊淮安站在門口遲疑了下,隨即伸手推開門走了進去。陳正聞聲抬起頭,見是熊淮安,忙放下手中的筆,道,“怎么回來了?義莊沒事吧?”
熊淮安走到近前,道,“大人料事如神,果然有人去義莊了。”
陳正神色一滯,伸手揉了揉眼睛,道,“可抓住人了?”
熊淮安搖頭,道,“有兩個人,看來不是一伙的,只是兩人的武功都很高,卑下追不上。”
“鎮里已是藏龍臥虎,各色人等紛紛聚集,似乎在醞釀什么。”陳正道。“沒追上就沒追上吧,你沒事就好。”
“不過大人,”熊淮安遲疑道。“去義莊的人,怕不只是江湖人物那么簡單。”
“什么意思?”
“卑下還從未見過能飛天遁地憑空來憑空去的大人物。”
“嗯?”
“如神人一般。”
兩人便靜默下來。熊淮安還在為自己所見迷茫,陳正卻在想象。陳正只是一介儒官,對江湖之事雖有所耳聞,卻并非江湖人物。熊淮安算是半個江湖中人,以前也曾行走江湖過,而成為捕頭之后他也經常與江湖人物接觸,只是,習武能達到今日所見的那種地步,怕是聞所未聞。若這是真的,那么以前所聞的問道長生便也是真的。
只是,真有長生?
忽然,一名衙役匆匆的跑了進來,打破了靜默。
“大人,出事了?”
陳正和熊淮安都朝衙役望去。陳正問道,“出什么事了?”
“青龍賭坊有人被殺了!”
“青龍賭坊?”
“青龍賭坊是走背字嗎?怎么剛剛被燒,現在又有人死在那里!”
熊淮安的話語帶著戲謔,可話音一落,驀然心里咯噔一聲,便朝陳正望去。陳正也在望著他。兩人的心思竟然是一樣的。青龍賭坊為何接連出事?難道真的只是走背字?或許,青龍賭坊背后的人很特殊。陳正和熊淮安立時匆匆從賭坊跑出去,點齊衙役,風風火火的出了衙門,朝青龍賭坊方向而去。
廢棄的宅邸,除了一間屋子里流淌出來的光,四下皆是漆黑的。
寒意凜然,風在游蕩,嗚咽的聲音如鬼魂的哀怨。
“這么晚了叔叔怎么還不回來?”
“別瞎操心,叔叔的本事那么大,不會有事的。”
“我才不是擔心呢,只是叔叔說給我們帶夜宵,我現在肚子餓了!”
“你就知道吃!”
“有本事你別吃!”
“哼!”δ.Ъiqiku.nēt
“哼!”
“喂,你們兩別吵好不好?總是這樣!你們忘了叔叔說的了嗎,我們是一家人,要團結。”
“誰讓他說我?”
“是你要犟嘴的!”
“你不說我我才不會說你呢!”
“你······”
“好了好了,都安靜些好不好,是不是今天吃飽了撐著了?你們真是!”
屋子里,幾個衣衫襤褸的孩童圍坐在火堆前。篝火熊熊,熱意彌漫。在篝火四周,地面鋪著臟污的被子。孩童們坐在被子上,篝火也讓那臟污的被子熱烘烘的。這幾個孩童,有一名女孩子,雖然衣衫襤褸面目臟污,卻是透著靈動純真的氣息。小孩女癟著嘴,泫然欲泣的樣子,烏黑的眼睛和那清秀的臉龐,無比的可愛。
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小女孩一下子跳了起來,泫然欲泣的樣子一下子化為了歡喜。
“叔叔回來了!”
其他的孩童也都跳了起來。小女孩打開門,仰頭望去,卻見到一張白慘慘的臉,那臉上帶著陰惻惻的笑容。
“你們是在等我嗎?”.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