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雖然答應要戴罪立功,可秦贏凡事不能不留后手,主要是防止二哥知道蘇蓉蓉的真相之后翻臉。
兄弟情就只能有這么多了。
他不會拿自己千辛萬苦打下的江山來開玩笑,更不會因為兄弟情而自誤。
他的原則是能不殺兄弟就不殺,真到了不得不做的地步,那就沒什么好心軟的。
這件事本來讓李牧去也許會更好,他心思縝密,辦事沉穩,不會出什么差錯。
可想了想,秦贏還是決定讓黃龍象去。
李牧什么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如阿象。
他殺人的時候不夠干凈利落,也不夠很辣絕情,而黃龍象殺人卻像是玩兒。
秦贏可是見過他殺人的手法,仗著一身神力,直接把人撕成兩半,既血腥又能震懾人。
讓黃景升去管四大兵營,他竟然包庇二哥,大概手下也有挺多人有壞心思。
更何況大晉的人,連他二哥都能滲透成功,更別說其他人了。
當你發現家里有一只蟑螂時候,那就別懷疑,你家所有看不見的角落里全都是蟑螂。
秦贏現在需要一把刀。
一把能令人聞風喪膽的刀。
黃龍象就是這把刀。
過去這些事都是他自己做,人人說他是屠夫,但現在當了皇上再去干這屠夫的活兒,難免不好看。
朝廷需要有一個人站出來當人屠。
——
三天后。
江南王秦破和曾經的江南兵營總指揮使黃景升,踏上了返回江南之路。
秦破還是江南王。
黃景升卻已被官降三級,現在只是區區校尉,手底下最多只能管百來號人,且要罰俸三年。
這已經算很好了,黃景升也是感恩戴德。
晨曦灑落在官道上。
從帝都延伸而出的硬化路仿佛沒有盡頭。
“王爺,您相信皇上真的會放過我們嗎?”
騎在馬背上,朝陽和微風都很溫柔,可黃景升始終覺得有一股無法形容的寒意。
他不敢回頭看。
好似那莊嚴古老的帝都皇宮深處,有一雙眼睛透過無數的建筑,正盯著他們。
他對秦贏的懼怕深入骨髓。
他能一手提拔你入青云,也能一巴掌把你拍回來,生死富貴,由他定奪。
秦破沉默著,他不想多說什么。
可黃景升緊了緊衣領,像是很冷的樣子,又說道:“要不……我還是留在這里好了,留在皇帝能看見的地方比較安全。”
秦破嘆了口氣,道:”既然這么后悔,當初為何包庇我呢?你若是檢舉揭發,說不定還能升官。”
黃景升神色復雜,道:“遇到皇上之前,您幫過我很多次,這是恩不得不還。”
秦破盯著他許久,心里有話但不能對他說,戴罪立功是秘密進行,他誰也不能說。
“為什么你覺得皇上沒有放過我們?”
秦破岔開了話,回到最初的話題。
黃景升驚恐道:“皇上是用人不疑,疑人就殺,我……我犯了包庇罪沒死,您有造反之意也沒死……我真的害怕。”
這很反常。
按黃景升的了解,他們被砍頭都是奢侈,很可能會被關進詔獄,然后嘗遍天下最殘忍的酷刑。
皇上對犯了錯的官員向來狠辣,這誰都知道啊,這次卻放他們回江南,太奇怪了。
“別多想。”
秦破臉色有些蒼白,寬慰道:“放你走,那你就大膽地走,生死自有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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